从没有人站在他的立场上说一句,你可以堂而皇之受着,用之来武装自己。

    父皇利用他,他自然也可以利用父皇。

    秦鸢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看,像我同秦芸芸,若我没有林家依仗,我便比今日的她还惨上三分,都说怀璧其罪,我却觉得,连璧都无法拥有的人,也不能妄想得到其他东西。”

    楚砚之就这般望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待秦鸢凝眸看过来时,方才轻咳了一声,“你说的是。”

    交浅言深,几句便罢,秦鸢不愿再深究方才的话题,忽地又想到了一事,“殿下今日说有事,便是去秦家捉人了啊。”

    先前楚砚之从她手中要走了小红,今日又说有事,她全然没冲这方面想。

    楚砚之轻嗯了一声,“你说得对,这条线查下去也没有结果,可就此作罢,在我这里却不可能。”

    “今日一事,便是让楚知南及他身后的人心中警惕,轻易不敢向你下手,也让他们明白,动你便是与晋王府作对,他们以后自然要掂量清楚结果。”

    他说得义正言辞,秦鸢却笑道:“所以殿下今日是给我出气去的。”

    楚砚之一愣,他刚想反驳怎可如此儿戏,想了一想,却又放松下来。

    说是出气,好像也有那么些道理。

    “我还没问殿下。”秦鸢却不懂得见好就收,“我与殿下不过数面之缘,殿下怎的就肯这般信我了?”

    “难道你有二心?”楚砚之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此前说要肝脑涂地的人是谁。”

    “怎会。”秦鸢尴尬地捏捏手指,车中一时安静下来。

    楚砚之沉默了一会儿,方缓缓道:“你许是不记得了。”

    “嗯?”秦鸢有些疑惑,要说同楚砚之有关的事,她该是桩桩件件记得清楚的。

    “你幼时,我曾经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我刚弱冠,你些许是,六七岁的样子。”楚砚之算了算时间,见秦鸢仍是一脸不明所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那时我在宫中待不住,常悄悄溜出宫来。”

    “那年寒食节,你父亲带着全家出游,有一个叫卖青团的小姑娘不知怎的得罪了一帮乞儿,他们一拥而上便要抢走她的青团,周围人皆避之不及,唯有你冲上前去,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了一通,还撸起袖子要动手。”

    “啊,我想起来了。”秦鸢恍然道,“我那时刚练了两年功夫,颇有些行侠仗义的想法,满脑子都想着要教训他们,结果不知怎的,他们却忽然都人仰马翻,痛得大叫,我当时还以为是吴叔他们出的手,可是后来......”

    她见楚砚之一脸笑意,猛然明白过来:“原来是殿下您!”

    “我想着这么丁点大的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要是被人打了,不知道该哭得多伤心,所以随手扔了几个石子。”楚砚之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