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玻璃爆裂声如同冰锥刺穿了黄昏!

    碎裂的挡风玻璃如同无数锋利的钻石,在夕阳下折射出冰冷而危险的光芒,暴雨般向倒下的云落倾泻而下!

    “不——!!!”蒋耀的瞳孔因极度惊骇而缩成针尖!他看到云落惊恐的脸庞在漫天玻璃碎片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助!距离太近,他来不及再次扑救!大脑在极限压力下瞬间排除了所有无效方案,只剩下唯一一个本能反应!他甚至没有思考那支笔的来历和意义!

    左手闪电般探入校服内侧口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沉甸的金属笔身!

    抽笔!扬手!格挡!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超越了思维!

    “铮——!!!”

    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金属撞击声!

    那支沉甸甸的钛金钢笔,如同最后一面绝望的盾牌,被蒋耀死死地、横亘在云落的面门与那片最密集、最锋利的玻璃碎雨之间!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如同狼牙般狰狞的三角形玻璃碎片,带着恐怖的惯性,狠狠地、精准地撞击在钢笔坚硬的笔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蒋耀清晰地看到:

    玻璃碎片在钛金笔身上撞得粉碎,化为齑粉!笔身承受了无法想象的巨大冲击力,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细微却清晰的**“咔嚓”**脆响!一道细长的、如同冰裂纹般的裂痕,瞬间贯穿了钢笔那光滑冰冷的金属表面!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道极其粘稠、闪烁着微弱**幽蓝色荧光**的液体,如同钢笔流出的奇异血液,猛地从那道狰狞的裂痕中**飙射而出**!

    冰冷的、带着淡淡化学制剂气味的蓝色液体,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精准地溅射在云落因惊恐而抬起、试图遮挡脸颊的右手手背上!

    “呃啊——!”一股钻心蚀骨的、如同无数冰针同时扎入神经的剧痛,毫无预兆地从手背接触点猛地炸开!云落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那痛感并非单纯的皮肉之苦,更像是一种冰冷的毒素直接侵入了她的神经系统!

    蒋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他握着那支出现裂痕、渗出诡异蓝液的钢笔,手臂微微颤抖,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手臂被车把撞击的疼痛。这钢笔……里面是什么?!

    “哐当!”失控的单车终于失去平衡,重重地侧摔在几米外的地面上。王妍被甩了出去,狼狈地滚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云落和蒋耀的方向。当她看到云落手背上那刺眼的幽蓝荧光,看到蒋耀手中那支裂开的、滴着蓝液的钢笔时,她脸上的绝望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如同见到地狱景象般的恐惧所取代!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想尖叫却完全失声。

    剧痛让云落几乎窒息,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看到蒋耀挡在自己身前僵硬的背影,看到手背上那如同活物般粘稠蠕动、散发着冰冷荧光的蓝色液体,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母亲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那些她永远无法完全理解的复杂公式……还有决赛现场老教授口中那个冰冷的算法名词!这一切碎片,在神经被剧痛穿刺的瞬间,被强行焊接在一起!

    “啊——!”云落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带着无尽悲愤和痛苦的嘶喊!她猛地扯下挂在脖子上、视若珍宝的母亲遗留的丝绸乐谱袋!动作粗暴得几乎要将细带扯断!她完全无视了手背的剧痛和流血的伤口,用颤抖的、沾着灰尘和蓝色荧光的双手,粗暴地将那柔软的丝绸乐谱袋用力按压在蒋耀手臂上被车把撞击后渗出血迹的擦伤处!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蒋耀手臂上那道并不深、却因撞击而青紫肿胀、边缘渗出血珠的伤痕,瞳孔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一段破碎的、不成调的旋律,带着极致的痛苦和不顾一切的祈求,从她颤抖的唇齿间断断续续地哼唱出来。那旋律极其古怪,充满了不和谐的音程和突兀的变调,像是《夜莺》的主旋律在极度痛苦中扭曲、撕裂后的产物。每一个变调的音符,都伴随着她身体因剧痛而引发的痉挛。

    蒋耀惊呆了。手臂上传来的触感柔软(丝绸乐谱袋)却又带着云落不顾一切的按压力量。更让他灵魂震颤的,是云落那扭曲变调的哼唱。那声音像受伤野兽的哀鸣,直接刺入他的鼓膜,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穿透力。更诡异的是,随着那不成调的旋律钻入耳中,他手臂上那火辣辣的撞击痛感,竟真的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抚过,开始以一种可以清晰感知的速度**减弱、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