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当真要去见皇上?”林嬷嬷红着眼眶为她系上大氅。“若是激怒了皇上,恐怕……”

    桑余将锦盒收入袖中,“这玉佩是惠嫔娘娘临终托付给我的信物,如今也该物归原主。”

    秋日的宫道铺满落叶,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声响。

    今天的太阳真好,天气好的时候,祁蘅的心情也会好很多。

    如果那个人心情好一些,说不定就会很快让自己离开了。

    昨天贺明兰走了后,桑余一直在哭。

    哭过以后的桑余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一直以来,在这宫里孤孤单单的都只有她一个人。

    祁蘅是陆晚宁的。

    他在意的是她。

    只有她不属于这里,就像自己的名字,多余。

    桑余还记得,很多年以前,她问祁蘅喜欢什么花。

    祁蘅说什么花也不喜欢,那种东西,华而不实,看见就想碾碎。

    原来是骗自己的。

    他喜欢海棠。

    这种小事,为什么也不说实话呢?

    她当时还给他讲:“娘娘的母国有一种桑余花,可以入药,就是没见过长什么样子。”

    当时,祁蘅说了一句什么呢?

    “那我就喜欢桑余花。”

    他那个模样很认真,明明,两个人都在宫里关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桑余花长什么样子。

    桑余望着远处金銮殿的飞檐,想起十年前第一次入宫时,那时屋檐也是这样的高,好像一口井,掉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那一年,桑余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胆怯地跟在惠嫔身后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