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遮光窗帘全部拉上,光线很暗,只有床头灯亮着暖黄的光。

    周遭笼罩着低气压,时微无法呼吸,神经绷到了极限。

    季砚深冷白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她脸颊,温柔得仿佛羽毛拂过,时微却注意到眉眼间染着的薄怒。

    像是温柔春风里裹挟的料峭寒意。

    “你对我撒谎……老婆,你骗我。”男人薄唇翕动,嗓音暗哑,黑眸闪烁着病态的泪光。

    他的手缓缓下移,渐渐靠近她的天鹅颈。

    时微心脏悬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掐死自己。

    何蔓说,NPD大多有暴力倾向。

    “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怕……听说穿刺很痛苦,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对你撒了谎。”时微眼眸闪烁着泪光,语气诚恳。

    说话间,伸出手来,捉着他的胳膊,安抚他。

    季砚深眉头轻挑,打量她,漆黑深眸似要将她看透。

    时微见他不肯信的样子,继续安抚,“老公,瑞士回来后再做,好吗?听说取卵后,还会腹痛一阵子,我也担心影响出行,扫了你的兴。”

    季砚深眉心渐渐蹙紧。

    似信非信。

    时微继续拿捏他的软肋,“我听妈说,去瑞士滑雪是你的夙愿,别因为我生理问题,扫了你的兴。”

    季砚深脸色终于有所缓和,喉结滑了滑,“怕,可以直接跟我说,何必撒谎。”

    时微暗暗舒一口气,面带微笑,“当然是怕你胡思乱想。”

    “以为我不爱你了。”她想起那次,他趴在她身上问她“爱不爱他”的问题。

    季砚深眸色一黯,锁着她眉眼,愣了愣才轻笑道:“你当然爱我,我哪怀疑过。”

    她是爱他的。

    死心塌地,爱着他。

    为他伤了一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