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想,一切都是从那年开始。

    他乐的能调职去台北,兴冲冲地要找朱然庆祝,哪知道朱然一回头拿酒,迟迟没回来,他去厨房一瞧,看见朱然倒在地上,揪着衣领痛苦的嘶气。孙和赶紧吆喝附近有货车的邻居,火速赶到医院。

    「我爸怎麽了?」她紧抓着孙和的手问,孙和低着头,好一会才开口。

    「得等检查出来,等会我再去问问。」孙和说。

    「我想看我爸。」朱墨抓着背包的带子,脑中一片混乱。「我想看我爸。」

    「叔叔在里面躺着,我住院手续都办好了,你先进去吧。」

    「先冷静。」孙和按住朱墨的肩膀,坚定又温柔的安抚她。「叔叔需要放心休息,我们不要让他担心。」

    孙和又讲了一些话,逗了几句,她才不那麽无措。看着朱墨进去,孙和表面镇定,但心早凉了大半,烦躁阻塞在心头,连续cH0U了几包菸都止不住心慌。

    朱墨进了房间,里头还住了两个男人,一个斜斜地卧着喝水,见有人进来只是瞧了一眼,另一个则正要下床的样子。

    「爸。」她在第三个床位找到朱然,轻喊了声,朱然还笑着向她挥手。

    「你等会跟孙和一起回去吧,天晚了,我不放心。」

    朱然说,声音嘶哑,感觉连呼x1都是困难的,说话变得很吃力。

    「我留在这里陪你。」朱墨拉来一旁的椅子,坐在朱然床边。「哪里都不去。」

    「真是的,刚麻烦完孙和,现在又要拖累你。」朱然一急,讲着又咳起来。

    「没事的,我已经跟孙和说了,让他回去休息,接下来换我照顾你。」朱墨说,一遍遍拍着朱然的背,尽可能平静地说话。

    「你放心,爸爸一定会好起来,你继续你的功课,不要担心。」

    「我知道,你赶紧休息最重要,天晚了。」

    熄灯了。

    空调微弱的声音在静夜特别明显。

    朱墨抬起头,看一眼那盏小小的夜灯,视线挪到朱然安睡的脸庞。

    她握着朱然的手,粗糙而多伤,不太好看的手,却又厚又暖。然而这双手何时会失去温度,谁也不晓得。

    上次回来为甚麽她没有发现种种异状?连病了都还是孙和给通知来的。是她太自私,只顾着谈情说Ai和自己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