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可是在寻莨菪草?”身后突然传来梅儿的声音。

    马光谦扭头看了梅儿和萍儿一眼,“正是。你来的正好,快来指给我看!”

    “明府有所不知,莨菪草并非终年一色,实为一岁三变。此草一岁一枯荣,春花初生,自根茎发出,随植株生长而逐渐被顶至高处。花开萼不谢,包裹其果直至成熟。入秋,茎叶花皆枯,仅留地下块根过冬。所以,明府不识,很正常。”梅儿说话间,已经走到一株高大的草本植物跟前,指着它的底部说,“这就是莨菪草,奴婢采挖了它的一块根,捣碎了,制成毒液。”

    马光谦径直走了过去,“你采挖一块根出来。”

    梅儿回屋取来一支铁器,娴熟地挖开泥土,取出一块深褐色的块根,交给马光谦。

    马光谦如获至宝,拿着它走出药圃,迎面看到一大群人正在看着自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舒恪无疑。

    “没想到明府这么快,录取口供,锁定证据,一气呵成,不愧是久经江湖的老手呀!”舒恪恭维道。

    “恭请夫人回府吧?”马光谦微微一笑。

    “夫人不回,我也没有办法。”舒恪两手一摊,无奈地说。

    “由不得她,人证物证俱在,难道她还要抵赖不成?”马光谦有些生气。

    舒恪头摇得像拨浪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马光谦愤而疾驰,拿上证据,带着梅儿,直奔衙城。

    马光谦本想着,舒恪苦苦哀求,本着息事宁人想法,可以饶恕舒家主母。没想到,这女人也太嚣张了,竟然仗着自己的老父,不把我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哼,你不就是一个开医馆的医师吗,认识几个衙城官人就可以狐假虎威了?哼,我还认识扬州司马李承庆哩!这次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贾菪怎么抵赖!

    马光谦准备带梅儿走进府衙,梅儿恐惧地瞪着眼睛,死活不愿进。

    无奈,马光谦只好将梅儿交给车夫,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看到马光谦,李承庆依旧显得很热情,“李兄,还是为虚儿的事情吧,证据哩?”

    马光谦将梅儿画押后的自供状和莨菪块根交给李承庆,李承庆大致浏览一遍供状,直接问,“梅儿哩?”

    “在府门外的马车上。”马光谦苦笑道,“她害怕官府,不敢进。”

    “她是加害虚儿的嫌疑人,不是她说害怕就可以不进来!”李承庆怫然变色道,“来人,将外面马车上的小女子给本官拿下!”

    “哎,李司马,我已经答应梅儿,不把她交给官府,不追究她的责任!”马光谦忙说。

    “笑话!她是主犯,岂有不治罪的道理?”李承庆嘴角拂过一抹笑容,“李兄,你身为休宁县令,岂能不知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