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手镯是什么材质?无翡无翠,白不拉叽,应该不算什么稀罕物件吧!”贾菪说。

    “肤浅!”舒恪剜了他一眼,“这叫羊脂白玉,来自西域的贡品,唯有和田河才能采得。入夏,昆仑山冰雪消融,涓涓细流汇聚成滔滔河水,将昆仑宝玉携带到山麓沉积下来。待到秋木萧瑟,采玉人赤足跳入冰冷的河水,脚踩乱石,用心感知,完全凭一份玉缘方能获得,所故稀有,唯有皇室才有资格拥有!此曰:君子佩玉也!”

    舒恪小心翼翼地从匣桲中拿出,放入掌心把玩,目光所视,宛若油脂密布,隐隐呈现丝绢光泽;触之玉皮,温润如婴孩肌肤;更妙的是头顶那一抹金黄色的俏皮,宛若小嘴,美不胜收!

    “阿耶,如若拿玉镯去赛宝,必定拔得头筹!”舒赋精神振奋。

    “羊脂玉虽少,不算稀缺!我们舒府没有,不等于其他盐商没有!我在李承庆府上就曾多次看到过。”舒恪有些失望,不动声色地打开了上层的箱盖。

    舒恪一下子就惊呆了,眼睛都绿了。

    不仅是眼睛绿了,就连整张脸都绿了,整个花厅都绿了!

    只见箱内居中蒙着一块乳白色的丝绢,丝绢的下面,幽幽地透出绿色荧光。舒恪迫不及待地掀开丝绢盖布,一棵晶莹剔透的圆球,映入眼帘。它通体绿色,充满生机,给人无限遐想。

    舒恪缓缓地站起身来,慢慢地伸出双手,轻轻地从箱中捧出那颗绿色圆球,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圆洞,仿佛天仙将要吞下金丹,喃喃自语道,“夜明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哈哈哈……”

    众人皆为惊呆,纷纷趋前观看,就连门外的下人和丫环也都蜂拥在屋门,隔着门缝往里面看。

    “吱呀”一声,屋门承受不住重压,竟然自个儿洞开,一群人如同飞蛾扑火,前赴后继地扑倒在花厅脚地上。

    舒恪大惊,情不自禁地松开双手,“嘭”的一声,夜明珠从手中滑落,骨碌碌滚出一丈开外。

    舒恪猛的跪倒地上,匍匐前进,追赶夜明珠。夜明珠似乎拥有灵性,在脚地上翻滚数圈,竟然在马凌虚的脚边停了下来。

    马凌虚俯身捡起夜明珠,用丝帕拂去上面的土屑,想要交到舒恪的手上。谁知,舒恪误认为,马凌虚发现了伤痕,吓得面如土色,跪倒在马凌虚的身边,磕头如捣蒜,边磕头边扇脸,“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马凌虚连忙跪下,将舒恪搀扶起来,“阿翁折煞奴家了,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虚儿,恕罪!为父不小心,弄丢了夜明珠!”舒恪惊恐万状。

    “无妨!”马凌虚将夜明珠交到舒恪的手上,舒恪赶紧拿到烛台旁凝视,一寸一寸地看,一点一滴地瞧,生怕有丝缕划痕,足足端详了一炷香功夫,方才将夜明珠用丝绢包裹,放回箱中,锁上铜锁,将钥匙交到马凌虚的手上,怯怯地说,“还好,没有伤痕!”言毕,伸出右臂,用衣袖轻轻地擦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马凌虚收好钥匙,笑着说,“无妨!”将钥匙放入贴身肚兜。

    舒恪正襟危坐后,厉声呵斥道,“谁人闯入花厅?”

    地上数人身如筛糠,你指我,我指你,相互推说。

    “邵管家,将她们全都绑起来,给我狠狠地打!”舒恪下了命令。邵兴只好将众人拖到门外,绑缚在廊柱,将皮鞭交到舒恪的手上。

    舒恪脸色铁青,健步步出花厅,一一用刑,鞭鞭留痕,虎虎生风,惨叫声不绝于耳。当打到梅儿时,他犹豫了,盯着梅儿的肚皮,半天下不了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