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淮景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僵住,心中猛地一沉,他险些忘却了自己身为私生子的卑微身份。

    现在若是当众与连珏彻底闹翻,那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忍耐都将付诸东流。

    这些年来,他一直隐忍着内心的不甘与愤恨,强装出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甚至不惜压低姿态,违心地称呼连珏为哥哥,这样恶心的两个字,他足足叫了几年!

    绝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前功尽弃。

    想到此处,连淮景暗暗用力,竟用尖锐的犬齿将舌尖狠狠地咬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顿时在口腔内弥漫开来。

    他硬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将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强行压制回胸腔深处。

    连淮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着连珏低声下气地道:“哥,真是对不住啊,我方才情绪有些失控,您别跟我计较。”

    尽管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但他心底的恨意却是愈发汹涌澎湃。

    面对连淮景如此虚伪的赔礼道歉,连珏的脸色不仅没有丝毫缓和,反而越发冰冷阴沉,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与憎恶之色。

    只见他嘴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这简短而又决绝的话语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刺向连淮景的心窝。

    连淮景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留下几道鲜红的印痕。

    但最终,他还是强忍着屈辱,硬着头皮依次向在场的其余三个人打过招呼后,才怀着满腔的怨愤,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目睹这一幕的陆霄不禁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你这般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真的将他给逼急了吗?万一他不顾一切地奋起反击……”

    连珏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凝结空气一般,冷冷地说道:“不过就是一条不知所谓的野狗罢了,即便它如何挣扎、如何表现,终究也改变不了其身为狗的事实。”

    站在一旁的沈岑则满脸兴味盎然地将目光投向连珏,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既然如此厌恶这杂种,那当初为何还要同意让他回归连家呢?现今虽说连家依旧由连城当家作主,但以你作为嫡子且身为长子的身份地位,如果态度坚决一些,想必连城也不敢公然忤逆你的意思强行把人给接回来吧。”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血脉纯正永远是第一位。

    连珏才是正室所出,又是长子,连家的掌权人早晚都是他的。

    听到这话,连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他的嗓音依旧温润淡雅:“你难道不觉得戏弄一只狗会很有趣么?看着它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百般讨好,而我只需随意抛出一点残羹剩饭便能令它感恩戴德,这种感觉岂不快哉?”

    沈岑闻言不禁浑身一颤,身上瞬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实在无法忍受连珏这般冷酷无情的话语和想法,于是没好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反驳道:“连珏,你他妈做个人吧!不管怎么说,那个家伙的母亲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可他本人从出生之时就对此一无所知呀,他又何尝有过选择的权利呢?”

    面对沈岑的指责,连珏的声音仍旧没有丝毫波澜起伏,依然保持着那种云淡风轻的语调回应道:“哦?原来沈少竟是如此心善之人。既如此,那改日我定会亲自挑选一名女子精心包装一番后送至沈家,权当是给沈少送上一份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