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浓浓湿气扑面而来夹杂些青草香,顿觉芬芳怡人。葱段指遥遥的指向天空,阴霾不开的浓云抑郁渐渐远去,如墨浸染,逐浅层深,连绵峰峦,氤氲在朦胧中,几笔勾勒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布景,亦幻亦真。

      “这……真美!”阿里不哥从没有心思去看过这些雨后的景致,突然发觉阴郁下的渐渐明朗,潮湿外的层层清新,喜出望外。

      “王爷,你瞧这云色!”

      化青突然惊呼立即让阿里不哥心随而往。细雨如歌,鸣奏几时,微微红日,蓄势待发,隐在千万墨云之后。千万墨云,渐渐在微光下变得澄澈,一种原本无处可得的轻灵,一下子迸发出来。

      “您看这。”化青举起手中的茶盏,上面的盈盈翠色与这雨后的天空竟有了相同的调子。

      阿里不哥还在不解之中,化青笑笑,缓缓说道,“王爷若不曾见识过这青瓷,言其质似玉本也无过,只是这上乘青瓷的颜色也只有雨后在能看的真切。今日巧了,让王爷赶上了雨过天晴。”

      “这雨过天晴后的云色到真的和这瓷器上的颜色相仿,不知可是瓷中极品?”

      “王爷慧根,一点就透。”化青看见阿里不哥眼中的光芒,是求学中的渴望可知,也是一份灵动的参悟。“‘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王爷若见得这颜色的青瓷,也算是上品了。”

      阿里不哥回想刚才那天青色的清澄动人,心中悸动,那荧荧烛火下光乎绝然的瓷色,让人不能忘记。

      “‘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师傅在今日新做的句子?”阿里不哥轻轻言语几句,依旧望着跳动烛火下的她,不曾移目。

      “这是柴荣的句子,怕是青瓷的美妙全然在其中。”化青低头笑语,明明知晓这个王爷不知道什么柴荣。

      “柴荣?”意料之中更加深彻的迷惑,深如碧泉一般的眼眸,浸沐着夜的莹莹光亮。

      “哈哈。”化青终于笑出了声,似环佩相击。“是我不好,要看王爷出糗。但是话要反过来说,若是王爷什么都知道了,要我这师傅做什么。”www.book56.com

      “这,本王虚心求教,还望师傅不吝相受。”阿里不哥竟学起汉人,做了个长揖。

      “可不敢,想来王爷博学,只是汉家人的君王也多,王爷若要各个都知晓也非易事。这柴荣可是这后周的世宗,算来也是这青瓷的创建人。”

      “也难怪师傅见雨至,如此有兴致。”天青如瓷,倒不如说佳人如瓷。玲珑心,婉约容。

      阿里不哥思忖半饷,抬头却以不见化青人影。

      潇潇寒雨,云青雾散。草上微露,在驼色的鹿皮小靴上印上一点点碎花。

      “这刚下过雨的天……”阿里不哥回神去寻,人早已到了几丈之外。

      她的步子小,他的步子大。论上每一步的节余,追上她也不是难事。可他偏要在那一距离之外跟在她的身后。

      雨后的草原上,远闻马儿嘶鸣。近看两人前后的身影。

      红枫黄草,微雨寒枝。山青青,愈朦胧,愈悠远。雨过天晴,云破之处,他倾出他一片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