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清连忙帮姐姐找理由:“姐姐不过瞧见庭悦姐姐中举,今年又要进殿试会试,便多嘴问问,越桃妹妹多心了。”

    听到妹妹说完这句,守让姑娘的肩膀微微松了松。

    “我不晓得我家前院的事,那些平民子弟是去考武科还是直接入营,我就更不懂了。”程越桃无辜地耸了耸肩。

    守清微微愣住:“那日我和姐姐进宫参宴,瞧见陛下身边带刀护卫似乎是有新人进来,有一位要比寻常护卫高半个头,便想问问可是几家公府里头送的人。”

    庭悦呆住了,约莫一年前眼前这位守让姑娘误入卢国公府教武场被陆云起那个阎王拿枪吓了跳,弄了好大一个没脸,本以为这事都过去那么久早该翻篇,想不到就这样的惊鸿一吓她还能记得陆云起的身高长相。

    守让姑娘不脸盲的技能让庭悦心生佩服,不过这么看她似乎还挺记仇。

    记仇便罢了,明明守让自己要找陆云起算账,居然拉自家妹妹出来打探消息。守清姑娘满脸写着被迫,庭悦只能感叹在崔家女手底下的庶女,虽能有嫡母超高级别的贵女教养系统的熏陶,但照样免不了要看嫡姐的脸色呀。

    想到最多阴阳怪气几句的嫡姐庭祺,庭悦在心里感慨自己幸运。

    程越桃压根没看出来这么多,她笑嘻嘻道:“守清姐姐怎么还在意起这个来了,左右这个不归我们管,你若真要打探,还不如等悦姐姐今年过了殿试,到时候帮你去问问那个带刀侍卫是哪家送上来的。”

    说完这句,她还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庭悦。

    “啊?”庭悦回过神,“这这这,我今年能一举过州试已是侥幸,能否进会试都还不晓得呢,这回可别替我夸口,说多了心不诚,届时我考不过,说不准就怨上你了。”

    假装什么都不懂的庭悦和假装自己很大家闺秀的程越桃你一句我一句,硬生生地把来打探消息的范家两姐妹困在迷魂阵里,这俩发现再探下去也是无用,干脆找了个借口自去看花。

    庭语虽比庭悦大了一岁,怎奈何庭悦就跟营养过剩似的使劲长个,现已长得比二姐姐要高了。

    回府的马车上,庭语小鸟依人地抱着庭悦的腰:“妹妹难得出来休息一日,明日又要把自己关起来用功了?”

    庭悦点点头,伸手帮庭语撩额前的发丝:“八月初就要秋闱,我不想再等三年了。”

    “你在外头上学,家里头孤孤零零的,总觉得不安生。”化身粘人精的庭语使劲往庭悦怀里钻,“我近来在想一件事。”

    庭悦轻轻拍着她的背,难得见她还有仔细琢磨不透的地方:“我家二姐姐是闺阁里头的将军,东西压在心里想不出法子,说出来反倒自己就想通了,可有什么难事?”

    接下来庭语说的话就颇具哲学意味,她收回抱着庭悦的手,将身子挺了挺:“若有一个坏人为了报仇,想杀另一个坏人,在一个旁人看来,你我可要救?”

    “唔,这样看那两位是谁更坏一点。”庭悦挠了挠自己的眉毛,“不过既然是坏人,谁说得准呢。”

    “若这两人一样坏呢?”庭语咬了咬嘴唇,一脸正色。

    庭悦傻了,庭语还不如直接问她,已知孙姨娘不知道为什么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开始意会到自己跟老太太有仇,又知庭语和孙姨娘有仇,再知老太太不是个好人,还知老太太虽然不是个好人但确实没害过庭语。

    问:孙姨娘要害死老太太,庭语该不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