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拱了拱手:“都是晚辈的过错,叫楼大人操心了。”

    楼修远引着庭悦往外走,回头对陆云起道了一句:“陆小爷早些把你那府宅给理好吧,悦姑娘欢喜榆树。”

    陆云起愣了愣,笑了:“是,晚辈晓得了。”

    “悦儿,走吧。”楼修远对着发呆的庭悦叫了一声,叫她随自己出去。

    庭悦低着头不敢说话,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女儿还未去鸿胪寺应卯,陛下既无事了,女儿先过去?”

    楼修远摆摆手:“不必了,今日你我先回家。”

    “啊?哦。”庭悦轻声应了,默默地跟在父亲后边,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就像早恋被抓包的学生,看见亲爹心虚得厉害。

    楼修远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张了几回嘴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他三子四女,最省心又最有出息的就是三女楼庭悦,人都说儿女都是父母的讨债鬼,庭悦出息地跟报恩的蟠桃似的。

    现在他明白了,冤有头债有主,她讨的债原来在这。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和我这个做父亲的说?”楼修远憋了良久才憋出第一句,心叹养个女官人出来果真麻烦,家里头为着她找赘婿操心,而后想了法子给她挑面首,结果人家自己跑军里找野男人去了。

    没错,就是野男人,陆云起再怎么勇冠三军,不问父母直接勾搭自家女儿就是个野男人。

    庭悦讪讪地握住自己的指头,低声道:“女儿……女儿以为徐伯父早跟父亲说了,一直在等着父亲来骂女儿……就是……就是没等到。”

    “怪道徐兄那两日见着我就夸他陆云起。”楼修远恍然大悟了一下,想凶她两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如今为父倒是想骂你都不知道从哪开始骂了,此事上达天听,为父也做不得主,你这两日在鸿胪寺先学些东西,左右邓大人也不会立刻叫你主事,五日后上朝,陛下会亲下九子给你们赐婚的。”

    “什么?”庭悦的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本和父亲在宫道中疾走,如今倒是直接停下来动不了了。

    楼修远摇摇头:“你二人自然是要有一个先不走职官,陆云起有爵位,就把位置让给了你,这也是陛下的意思,他子承母爵,有个郡王的位置也够他带兵了。”

    庭悦用手背去擦眼睛:“父亲……女儿是不是在毁他前途。”

    楼修远见女儿扁扁嘴一副将哭不哭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心疼,长长地叹口气:“没什么毁不毁的,现今多事之秋,他这番才干,躲一躲也不是什么坏事。只你自己要晓得,陆小爷那折子里可真写了他舍了爵位也要跟陛下求你与他这桩亲的,如此真情,为父都觉得虚魔。你给他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