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老陈,就是一场持续的发烧。有高有底。如今忙忙忙碌碌,看似退烧了,但妞妞的信息,自然又让她想到老陈。

    再烧就傻了脑子,她提醒自己。但可以借着跟妞妞说话的机会问问老陈。

    妞妞告诉苗老师,昨晚也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想她了。

    苗老师说她有机会去北京出差就去看妞妞,或者冬天的时候,妞妞来云南玩,这里四季如春,来了就不想走。

    苗老师还顺嘴问,你爸爸也还好吧。

    信息嗖的发出去。还没等到妞妞回复,秋千忽然断了,筐里的苗老师像个苹果被摔出去。

    原来秋千的绳子经过风吹日晒雨淋,看起来驴粪蛋子表面光,其实有颗疲乏的不胜负荷的心。

    心碎了,秋千断了。

    苗老师想起前主人把客栈转给她时,连这个秋千也是算了钱的。她这么小小的人,都不胜负荷,简直是蓄谋已久的谋财害命。

    她这一甩,又把些许浪漫幻想给摔碎了。

    原来,老板娘在仪态万千卖相第一的背后,是无数琐碎的蒜皮和鸡毛等着去理顺。

    和妞妞的通话就这样中断。

    3

    这天上午,妞妞终于被叫到号。

    妇科医生是个年轻男子。

    她现在对一切年轻男子过敏,他们都像极了那个粗暴拥有她初夜的狗杠鱼。

    她后悔来这家医院,或者说后悔来医院。但是又害怕去私人诊所遭人骗钱。

    医生仿佛审判官,问的很仔细。妞妞试图撒谎,医生的眼神从眼镜上方伸出刺来,扎了少女的心。

    每一句对医生说的话,都让让她回到昨夜,那个男人的器官如此丑陋,她的身体是拒绝花开的。但那个丑陋的家伙使劲顶进去……

    她在明媚的秋日上午,看到一个被揉皱撕碎的布娃娃。这和昨夜的勇敢女孩是不同版本。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充满豪迈,以为有力气胜过。但坏事的反射弧如此漫长,此后的人生就是梦魇一场接着一场。

    噩梦还在后面。她在检查台上张开腿,像只母鸡,被医生做了妇检,尽管有女护士陪着,没有什么这更恐怖和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