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昏暗的楼道,过于破旧的楼房,隔音总是很差,随时都能传来一些见不得人的声音。这里是贫民区,到处都是不法分子,亡命之徒……这也是我记忆中那人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我蹲坐在楼梯口,等着房子主人的回归。来往上下楼梯的住户,他们要么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以为我是恋爱脑附体,是这层楼某个海王雌虫的备胎;要么一脸警惕的看着我,觉得我是来逮捕他们的警察……只可惜,我两者都不是,我只想等到我想等的那个人让他抱抱我。我是重生的,我前世看似很幸运的被雄虫选中,还和雄虫结婚。那段婚姻对于我来说是一段噩梦,常年忍受家/暴,甚至连虫崽也在家/暴中流产……在这个雄少雌多,雄虫为尊的世界,雌虫是不允许向雄虫提出离婚的,哪怕我是白月光的替身。就当我以为要这样忍受一辈子的时候,我遇见了雄主的白月光。雄主的白月光是个雄虫,那怕法律不允许雄雄恋,雄主都爱他爱得无法自拔。白月光是我见过最完美的雄虫,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就觉得万般的羞愧,我怎么能够代替这么完美的人?在我看来与白月光过分的相像都觉得是一种罪过……至于我为什么那么想见白月光,是因为上辈子的事情……我和雄主在星际旅游的途上,很不幸的遇上星盗,我把唯一的逃生舱留给了雄主。我不是军雌,单纯只是一个会画画的雌虫,独自一人面对星盗,无异于螳臂当车。本来我没打算活下去,因为活下去就会就要面对雄主无尽的家/暴和暗淡无光的生活,死亡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但他还是出现了,他救了我一命,击退星盗,还未觉得多少庆幸,我们就遇到了宇宙风暴。我们被风暴带到一个贫瘠的星球,星球上一片荒芜,随眼可见的沙漠,连水都没有,更别提食物。我们身上剩下的营养液只够三天,我们除了不断向帝国求救别无他法。最后,我们如同孤岛上的人儿孤独的死在了那颗星球上……可谁又能想到被困在星球上的日子,竟然成了我这么多年人生中,最难能可贵,最美好的记忆……我吸了吸鼻涕,脸上怎么湿湿的?我摸了摸,是我哭了,其实我很少哭的,可能我就是太想见到他了,才哭的。水泥的地板有点咯屁股,兴许坐太久,让我有些僵硬得难受,我已经在这坐了一早上,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我心里在打鼓,我不确定是否能等到那个人。尽管脑海里有无数个猜测,但我就是不想放弃,此时我觉得我像个疯狂的变态,见不到自家爱豆,触碰不到自家爱豆,誓不罢休。不断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一边消磨着时间,一边又忍不住将上辈子与他的时光再回忆一遍。“我说,臭小子你挡住我的道了。”本来还在游神的我,一下子被这凶神恶煞的声音给拉回现实,我抬头一看。一个面露凶光,满身肌肉,穿着背心和灰色七分裤,身上有好几道伤疤的雌虫正紧紧盯着我。他很高,眼睛锋利得像一把开封的刀,似乎要硬生生把我割破看穿。在虫族我是个异类,天生没有什么好斗的因子,没办法像军雌那样打打杀杀,只能懦弱的缩在保护壳里,去做一些相对安全的事情。我不敢惹这个大块头,只能尽量靠墙缩了缩,我看起来就像个见了人的老鼠,一点威胁就能警惕万分。更何况大块头的确是个巨大的威胁。大块头不屑的“啧”了一声,简直没事找事,看来他并不打算放过我,他握起自己有力的拳头,扬起,上来就想给我一拳来解闷。我打不过他,我只能尽量的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受太多的伤害,努力的把自己缩得更紧抱头蹲好,闭上眼睛,等着拳头落在我身上。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久久等不到拳头也未曾落下,我疑惑的抬头,迎着光,下意识能感受站在大块头身后的那个人就是江岳。江岳正死死扣住大块头的双手,大块头迸发出全身的力气要拼命挣扎。可再怎么奴隶都一点也动弹不得,大块头面露狰狞,满眼憎恨。我有些看不清江岳,阳光透过窗户刺激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都要被打了,为什么不逃?”江岳的声音跟记忆中一样,听着十分平静,就如同溪水流过宁静的大山带来的舒适和安心。“我,我逃不过,只能这样尽可能保护自己。”我低着头羞愧难当,被江岳这样询问,这让我更加的自卑难当,有些责怪自己,遇到危险连个逃跑能力都没有,跟废物有什么区别。大块头是死活不愿意的,又有哪个获得自由的在逃犯人会乖乖就范!?他拼命挣扎,甚至想伸出骨翼,给江岳致命一击。都说雌虫的骨翼特别适合战斗,伸展速度非常快,甚至只需要眨眼间就能从背后冒出。只是很可惜,江岳的反应速度比他更快,在他背后那对小翅膀还没冒头呢,就被江岳发现了,江岳几乎是瞬间,一脚踹到他的背上。大块头脑袋瞬间一片空白,眼睛都瞪大了,随着一声惨叫:“啊。”那对还没来得及出来见见世面的骨翼,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江岳踹了回去,独留无限的痛觉,让大块头冷汗直冒。江岳这次没让大块头再有回击的机会,而是直接压着大块头,往楼下走,临走前江岳似乎蕴含深意的撇了一眼我。不一会,楼下就传来了吵闹,我清楚这是警察来了,这会大楼也都瞬间安静下来。我坐在楼道都能感受到这里紧张的气息,他们都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成为警察问候的对象。他们有一部分是带罪之身,谁也不想尝一尝坐牢的滋味,那将会是千百倍的痛苦。等楼下的警察彻底离去后,这栋楼里的居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原本的警惕,也稍微减弱了几分,也只是减弱几分,没有完全的消失。江岳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次我才彻底看清他的脸,黑色的短发,琥珀色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双唇……他长得很俊美,五官中透露着深邃,高挺的身姿,一看就很有爆发力,身上穿着白色的卫衣和黑色的休闲裤,却不掩饰江岳特有的神秘。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江岳的美貌,那张脸会引得无数雄虫雌虫疯狂。很多人都说我和江岳长得很像,但也有无法跨越的鸿沟,那是一个是高配版和一个是低配版的差距。我没有江岳的那般俊美,更多的带着几分平淡,我头发是银色,双眼是淡紫色,是虫族比较独特的瞳孔颜色。尽管和江岳有如此多的不同,我依旧不能感受到真正的心里安慰,不是我想怨恨、厌恶江岳。就是因为他太好,好到像一束光照射进我贫瘠的世界里,让我不断想保持江岳的独特和高洁。我又忍不住想靠近他,去紧紧的抓着属于我的救赎。我哭了,眼眶很红,我想我现在应该很丑。眼泪不要钱的掉落,收都收不住,我颤抖的张开手,语气带着抽泣和哽咽:“你,你能抱抱我么?”江岳似乎被我的话语给吓到了,看着我的深情都带着万般无奈,像是幼稚园老师遇到了一个爱哭的三岁小朋友。江岳那么善良,对待他人永远都是那么有耐心,哪怕现在心里有无数的抗拒与陌生人接触,面上还是表现得克制有礼。就当我以为江岳要拒绝,正准备找个借口,给个台阶自己下的时候。却被江岳紧紧的抱在怀里,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双手一时间不知道放哪,不敢再过多的触碰江岳,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他讨厌。江岳的拥抱很温暖,一下子让我有了对世界的憧憬,我想江岳是我的药,无法自拔的药。“要举高高吗?”本来我还沉浸在幸福之中,江岳的一句话让我措不及防的愣在当场,我没想到江岳只是把我当成未成年小朋友来哄,抱抱完了还要举高高。我脸红得连哭都忘记了,尴尬得,连说话都不通顺了,原来自己在江岳眼里就是个幼稚的孩子,有些丧气:“我,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我就想要个抱抱而已。”“那就别难过了。”江岳他在安慰我,我的泪水又不争气的在打转,想到自己是个雌虫,只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一个雌虫竟然要一个雄虫来保护,来安慰,实在太差劲了,还这么爱哭,以后可怎么办啊!?万一江岳讨厌自己怎么办!?一时间我大哭,鬼哭狼嚎的,我就像个没关住的水龙头,眼泪不要命的往下掉,妈的,妈的,我怎么那么爱哭啊!!!“乖,不哭了……”江岳有着十足的耐心,语气轻柔的在劝我不哭,还温柔的给我拍背顺气。江岳越对我温柔,我的情绪就越崩溃,越哭越狠,就像孤独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港湾。哪怕心里有着愧疚与悔恨,充满着五味杂陈,但我实在忍不住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多哭一会。实在哭得实在太凶,我眼泪鼻涕一直流,我无意识的在江岳怀里擦了擦鼻涕,希望他能原谅我的无意间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