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只剩下时暖跟宋衍生两个人。

    时暖还在睡着,宋衍生不敢动,生怕会一不小心吵醒了时暖。

    那个时候临近傍晚,毕竟十月中下旬了,天气变得肃冷了许多。

    宋衍生看着车窗外宋家老宅的风景,心里也是感慨一片。

    他从小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生活优渥,一直在父亲出事之前,他都算过的无忧无虑。

    父母很疼爱他,他还有对他特别好的爷爷。

    若说十四岁之前一定有什么他过不去的心坎,就是爷爷的去世。

    有时候他想,若是爷爷还在,也许后来的一切祸事就不会发生。

    宋忠明有夺公司的心思,但爷爷在,他自小也算是被爷爷带大的,应该是不敢的。

    这里,有他一段快乐干净的童年。

    最难的日子,应该是在国外的那七年吧。

    他装疯卖傻,隐藏自己,数次死里逃生,终于在二十一岁那一年归国,然后创办TK,破茧成蝶,一鸣惊人。

    乔奕驰曾经问过他,若不是有那些遭遇,他是不是真的会去国外学习建筑?

    宋衍生想了许久后,还是没有给出答案。

    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曾经的曾经,他的确在内心里勾画着一个建筑师的梦,但后来,这梦里多了一个叫时暖的女孩。

    他跟时暖,其实存系着一份同命相连。

    甚至时暖的命途,比他还坎坷了几分。

    他至少还有母亲一心为自己谋划,父亲虽然成为植物人,至少一息尚存。

    但时暖呢,母亲去世,父亲疏离,这世上真正对她好的人寥寥无几。

    她真的是个很让人心疼的女孩。

    想起那日初见,六岁的她穿着花裙子捕捉蝴蝶笑的美好的样子,宋衍生就觉得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