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炽繁叹气道“你经年在天皇身边服侍,怎的也如此没有规矩?况且天皇要办的事情,你见过谁能劝住他?诶,怎么跟你说这些没用的。”

    玉儿紧跑两步跟上尉迟炽繁道“听说有个叫宇文玉儿的,天皇这回去洛阳对她言听计从,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倒觉得这些都是谣言,宇文玉儿不过是一个亲王的女儿,哪里比得上娘娘日日守着天皇,如胶似漆,竟如一个人般!”

    尉迟炽繁不喜反怒道“招打的奴才,胡嚼些甚么,你是要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我祸乱朝纲吗?”

    玉儿吐了吐舌头道“奴才错了,奴才今日怎的不像是奴才本人了?”

    黑无垢赶上来自作聪明地道“娘娘千万不要怪罪中官!都是小奴的不是,却与中官没半分钱关系。小奴昨日失去了库房的钥匙,今日事到临头方发现钥匙不见,因此耽误了时间。小奴死罪,小奴死罪!”

    尉迟炽繁觉得这个粗使太监是个拎不清的呆子,当下怒道“你是何人?本宫面前也敢胡乱插言?似你这等说法,连带本宫也脱不了干系,未央宫中的太监十个有九个逃不了一死!来人呀,先将他打死了,免得连累他人!”丢失御窖的钥匙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宫中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受到牵连!黑无垢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早有3、5个太监凶神恶煞般扑上前来。原来黑无垢扮成的粗使太监阿部微向来是个缺心眼的,早得罪了宫中不少人,此刻逮着机会正好报复。

    黑无垢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早就被几个太监捉住了胳膊。他心中恼怒,便要发作起来。

    玉儿觑见了,赶紧磕头道“还望娘娘息怒!天皇正等着酒哩!此奴背上负的正是300斤20年陈酿,赶紧给天皇送去才是对的,再耽误下去真的会害了大伙儿的性命!”一边朝尉迟炽繁使着眼色。

    铁奴儿是未央宫太监的头领,既然是他替阿部微求情,捉住阿部微的几名太监便知趣地放开了手,候在一旁。

    尉迟炽繁依旧认不出眼前跪着的正是心中景仰的千金公主,狐疑道“你……你是谁?难道……难道真不是你吗?竟然再一次对本宫无礼……”

    玉儿见尉迟炽繁死活认不出自己,便请罪道“皇后娘娘,我便是铁奴儿呀!天皇向来信任奴才,娘娘不妨让我去试一试,也许我能平息了天皇的肝火!”

    尉迟炽繁蹙着眉头低喝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起来。”倒有几分威严。

    玉儿心道,原来这般娇弱的人儿也有脾气。意味深长地瞅了尉迟炽繁一眼,爬将起来,便在前引路,一大群人朝天皇的寝宫而去。

    黑无垢慢了一分,尉迟炽繁宫中的大太监王奴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道“蠢材!你家老大走了,你竟然还赖在地上,想要造反不成?”

    黑无垢全无防备,硬生生受了这一脚,心中恼火至极,恨不能一掌将这名太监拍为肉泥,此时,玉儿回头叱道“你不过是一名粗使太监,为何老是嘀嘀咕咕,难道真要造反了吗?”

    黑无垢听了,收起满眼的凶光,垂手道“中官说得极是,小奴不敢了。”暗暗地记住那名太监的相貌,待机会到了便要置之于死地。

    行了许久,到了天皇寝宫之外,宇文成都正守在阶下,见到尉迟炽繁,行礼见过了,一双眼不离尉迟炽繁分毫。尉迟炽繁脸若冷霜,对宇文成都的热情视若不见,“噔噔”地踏上了台阶。

    在殿门前,尉迟炽繁站住了。

    殿内传来摔碎器皿的爆裂声,一声响过一声。

    候在殿门外的几名太监无一不股栗不止,尉迟炽繁到了,也无一人招呼。

    尉迟炽繁屏住呼吸听了听,小心地推开了殿门。一样物事在空中旋转着,飞了过来。眼瞧着必击中尉迟炽繁面门,非死即伤,玉儿赶紧搂住尉迟炽繁的腰,稍一用劲,尉迟炽繁便倒在玉儿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