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与各路同学打得火热的这些时日里,祁霖依旧像往常一样,比闹钟早醒一分钟,穿一成不变的校服,面无表情穿梭在校园与空寂的房间。

    他没再帮顾言捡笔了,有次无意回过头,看见对方在本子上画画。画的是一个背影,端正,与其他背影没什么两样。但祁霖却意识到,他兴许是照着自己画的,毕竟他抬头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后背。

    结果下一刻顾言抬眼看了他一下,问:“你看,这像不像小雀斑的背影?”

    小雀斑……

    祁霖心想,或许是自己右侧的男生,因为脸上多了几颗斑点,又戴眼镜,所以被他叫成小雀斑。

    他将脑地转回去,什么都没说。

    有天无休,因老师不在,顾言忽然蹭到祁霖身旁。那会儿祁霖正打算趴在桌子上睡觉,听见身旁挪椅子的声音,他抬起头看了眼,见顾言坐过来,并朝自己伸出手来。

    他下意识往侧边闪了下,感觉到冒犯。

    顾言却说:“给你听一首音乐,你看熟悉不?”

    祁霖没反应过来,眼前除了他伸在半空中的手,从哪听音乐啊?

    顾言:“你过来嘛……”

    于是,他重新凑过去。只见顾言的左手贴上来,一只穿进袖子里的耳机带着他掌心的温度贴在耳朵上,随之是一阵迷离的音乐,在唱——

    夏夜的风有你

    就是我还在等待的爱

    一个夏夜晚风的爱

    一颗寂寞的心的爱

    一个还在等待的爱

    顾言的手掌离开他的耳朵,他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歌声里,或者说沉浸在那个突如其来的气氛中。顾言问:“好听吗?”

    祁霖点点头:“好听。”

    “你听过没?”

    他不假思索:“没听过。”

    祁霖听的音乐都是父亲买过的磁带,父亲的黑胶唱片,多数是上世纪国外的交响乐,偶尔有几首蓝调爵士都算是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