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人吗?」

    「……无人。」

    「换个问法,是何家世?父母兄弟姊妹可安在?」

    「父母俱亡……同胞兄弟已不在……」

    「举目无亲啊……」天烜想了想,「你与朝廷的福余卫有何关联?」

    「没有关联。」

    「所以,你仅仅是古扶余人之後裔?难怪你此行yu往东北去,这是要带我回你的家乡?」

    殷玄咬牙切齿半晌,才道:「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苏、烜……你莫要得寸进尺……」殷玄几乎要将自己的嘴唇咬破,「我……自小在中原生长,从未去过古扶余国属地,算不上……家乡。」

    天烜嘿嘿一笑,屡试不爽,「阿实也是扶余人?」

    「……是。」殷玄吐着话,手上却拍案而起,腰间长剑出鞘,天烜忙躲避,谁知他拔剑只是反手戳了自己大腿,登时血如源泉,殷玄艰难地闭了闭眼,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朦胧。「你给我喝的什麽?」

    「你犯不着如此!等我问完话,自会喂你解药!」看过下手狠的,没见过对自己下手狠的,天烜心头慌乱,既想给他包紮,又不敢靠近,他深呼x1一口,「我只是在竹叶青里掺了吐真酒,饮之可吐真言,对身T没有危害的,只是会如喝醉一样,尽吐实话。」

    「……你……」

    「再问最後一个问题!真的最後一个!」天烜举三指发誓,「殷玄!这不是你的真名对不对?你究竟姓甚名谁?都已经二十六了,有无表字?」

    「你……」殷玄已把自己下唇咬得血r0U模糊,眼角几乎要滴血,他几乎是低吼着说道:「殷玄,字蓦白。」

    天烜手一抖,碰倒装了酒的茶盏,破片溅了一地,满室清香。

    「我从一开始,就未对你用过任何假名。殷玄便是我真正的名字。」

    殷玄手中长剑清兀自鸣不止,隐隐约约带着杀机,天烜却置若罔闻,陷入突如其来的深思,良久,他才听见自己问出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你想不想要玲珑心?」

    「不是最後一个问题了麽?」殷玄握紧剑柄,指尖隐隐泛白,他竟可以抵抗吐真酒的药效,不再被其所控,举剑步步紧b而来,「六爻功百毒不侵,你忘了?」

    天烜心如擂鼓,面上却勉强乾笑两声,「我没忘,可吐真酒不是毒,我未曾想过要害你。」

    「吐真酒是天家不传之秘药。或许,你的确姓天?」殷玄面上毫无笑意,连冷笑也不曾,「天烜,你难道以为,我不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