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打完他就走了,独留穆颜一个人跪在那里,穆颜整个人都蔫蔫的,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门没被关紧,路辞送走穆离就又返回来,看到穆颜脸上血糊糊的一片,被吓了一跳:“颜大人脸怎么了?”

    脸上一直都是疼的,穆离最后几巴掌扇的狠,穆颜整张脸都是麻麻的,察觉不出来自己的脸怎么了。他惊慌地抬头,不理解路辞为什么这样问。

    路辞拿消毒湿巾给他擦,血流了很多,沾满了一整张湿巾,穆颜脸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了一道口子,不过好在口子不大一样不深,只是破了皮。

    路辞拿了钥匙给穆颜解开锁链,他动作很快,临走前悄悄对穆颜说:“家主过两天要去边境一趟,不知道什么回来,颜大人忍忍,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他站起身发消息,过了一会儿告诉穆颜:“家主让你去医馆拿药,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来伺候晨起。”

    医馆挨着戒堂,要过去得从外面走,穆颜先回去拿了外套,捂着脸顶着寒风往医馆走。

    医馆里的消毒水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重,穆颜皱了皱眉,脱掉外套继续往里走。冷风刺得他的脸更疼了,穆颜轻轻捂着那道伤痕,往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走。

    穆家的医师分了好多等级,最高等级的医师只服务家主及家主指定的人,穆颜以前有特权,虽然不常去,但他在医馆一直有最高级的权限,主人可能还没想起来这回事,穆颜心道,趁着还有权限,不用白不用。

    外科的主任医师秋清寒,年龄不大,温文尔雅,但热爱解剖,平时穿得像个斯文败类,聊到自己专业的时候神神叨叨,穆颜有些怕他,但他手里的药膏极好,要不是主人明天要他伺候晨起,今天脸上的伤就得好个七八分,他才不来。

    办公室没人,里间的病房门倒是关得紧紧的,穆颜尝试着敲门,从里面探出个戴金丝眼镜的长发男人。秋清寒冲他笑笑:“小穆颜?好久不见。”

    穆颜弯了弯腰当做行礼,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秋医生,我来抹药。”

    “那么生分?你以前都叫我清寒哥。”秋清寒打开门让他进来,“只有脸上有伤吗,我记得昨天是月末,趴床上来我给你看看屁股。”

    生分是因为我可能以后都不能来你这里拿药了,穆颜失落地想。他摆摆手:“清寒哥,我就脸上的伤严重些,屁股已经没事了,真的!”

    秋清寒还没说什么,远离屋门的一张病床上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他屁股上的伤绝对没好,别听他胡扯。”

    穆颜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那张病床上有个人,他仔细一看:“萧大人?”

    萧扬风好像有些后悔开口,轻轻啧了一声,把脸往反方向扭过去,不再说话。

    秋清寒拍拍穆颜的后背,笑了:“你的处罚人都这么说了,你就乖乖上床吧,别和我犟。”

    穆颜觉得自己的脸更重要一些,但秋清寒执意要先给他的屁股上药,直接把人拎到了床上。穆颜也没再说什么,他趁着秋清寒调药膏的时候和萧扬风搭话,声音里带着歉意:“萧大人,您还好吧。”

    “能有啥事。”萧扬风换了个姿势,幅度不大的动作暴露了他。

    秋清寒端着个瓷钵回来,听见萧扬风的话推推眼镜:“死鸭子嘴硬。”

    他边给穆颜上药边拆穿萧扬风的谎话:“一百二十鞭,鞭鞭见血,被抬过来的时候还哭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