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就像一场梦,沈长梨醒来,就看到红绫那张笑眯眯的胖脸。

    她本能地向身侧看,已经完全没有了人。

    心头有些失望,她又闭上眼,脑海中都是昨夜的旖旎。若不是身下这张软绵宽阔的雕花大床比暖阁她那张小床舒服很多,她定然以为昨夜肯定又是一场水中花镜中月。

    “好了,别再赖床上,今日还要参加赏春宴,再晚就来不及了。”

    红绫笑嘻嘻的声音在耳边聒噪,犹如早起的鸟儿不停地叽叽喳喳。

    一骨碌坐起来,沈长梨睁开眼,向房间里四顾一下,终于忍不住问,“红绫,爷呢?”

    红绫满目促狭地看着她,“爷早就起来到宫里去了,临走前叮嘱我,一定不能让你贪睡,更不能误了赏春宴。哦,对了,爷还说,礼王殿下会过来接你一块儿进宫。”

    做为青王府的女婿,又是孤儿,第一次参加皇家盛宴,萧颉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得护着她。来接她入宫,在外人眼里,理所当然。

    “既如此,那我再睡一会,待礼王来了再叫我起来。”

    说着,她身子往后一仰又要躺下。

    吓得红绫直接扯住她,“要命了,你不能再躺下了,礼王殿下随时都会到。再说了,你还要梳洗换衣,还要吃早膳,我娘一会过来还要教你参加赏春宴的各种规矩。”

    “规矩?”沈长梨睡意全无,“不就是赏花吃饭吗?还有什么规矩?”

    红绫真有点恨铁不成钢,“自然是官场规矩,你现在的身份,不仅代表着靖王府,还代表青王府——到时候,在宫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自然是有讲究的。你不能失仪,丢了身份。”

    “不是由萧颉护着我?”

    红绫直接不屑地轻嗤一声,”你以为礼王是个靠谱的?听爷说,往年他就是个荒唐的,到了宫中,眼睛直勾勾盯着的都是各家各府的千金小姐,听说他小时候就不知廉耻地掀过女儿家的裙子——“

    “扑哧”一声,沈长梨笑出来,想着李鹊华到现在都还跟他记着仇,心情愉悦地点着头,“不错,确有其事,他当初掀的就是元令公府的李大小姐的裙子。”

    “啊!”红绫惊诧地瞪大眼,“以李大小姐刚烈的脾气,不得跟他记一辈子仇啊?”

    “聪明。”沈长梨笑嘻嘻地弹了红绫一个额崩,想着对萧颉的承诺,她似又头痛地叹息,”如今现在他想求娶李鹊华,你觉得此事靠谱吗?”

    红绫撇撇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咦?”沈长梨惊咦一声看向她,“雷红绫,当初是谁抱着礼王的腿哭嚎着求他放过雷鸣的?你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心将来萧桐真做了你嫂子,你这个小姑子可有得气受了。”

    说到雷鸣,红绫的脸神气一下子颓丧下来,嘟着嘴,“也不知现在我哥到了云州没有?听我娘说,西月国人特别狡猾,肖大将军镇守西南边陲这么多年,与西月国人交战不少,却还是胜少负多,此次我哥做先锋,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呸呸呸——”沈长梨听了直接呸她,“雷红绫,你最好每天烧香念佛保佑你哥平安回来,否则,就你这乌鸦嘴,你娘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