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旧书上记载的东西令刘昭隐隐有所顿悟,他觉得这本书阐述的东西应是阴阳与人理之道。

    “阴阳得配,恬澹相处,云则从龙,风则从虎,影之随形,响之应声。

    若白虎为阳,血蛟为阴,二者要相处恬澹,当风云际会,龙吟虎啸,可它们本是我的意,位于心脏处,哪里能有风云呢?”

    刘昭搜肠刮肚的思索着,终是让他想起一些东西来,

    “风者,百病之始,杏林认为一切的病由皆出自于风,这风既是外界自然之风,也是人体内之风。

    自然之风好说,这体内之风是气血与经脉间的冲突所致,轻者致人骨酥刺痛,重者口不能言,身不得动。

    可以武夫来看,体内之风却是一种发力技巧,如那震劲,血液震动经脉,甚至是骨髓,却不曾伤到身体半分,可见这风是可以自主产生的,至于那云……”

    刘昭想了想又想,仍是想不到云到底指的什么,

    “云者,逸也,世上无拘束者当属之,这样自由的存在如何能在身体中呢?”

    “对了,我是扈从,我并不自由。”

    刚有些头绪的刘昭再次陷入了迷茫,他细想着过去的一切,忽然察觉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过自由,这种疑问让他很熟悉,似是在哪里经历过,可又记不起来。

    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令刘昭很是难受,他很愚钝,许多东西若不说个明白他是没办法领悟的,而对于自由与否这个问题,归根到底是他对于现在所做一切的怀疑。

    自有记忆起,爷爷,父亲,都在告诉刘昭,要学拳,成为武夫,重振门楣,他很听话,母亲告诉他,不要想那么多,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他也很听话,但他不理解为什么父母的话为什么不一样,可没来的及问,父母已然不在。

    之后的求学,立下赌约,成为扈从,一切的一切都让刘昭猝不及防,也顺理成章,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每次得到的都不是一样的答案,数次答案的累积下,他觉得这个问题已经被解开。

    “可它一直都在啊!”

    面对着这个老问题,刘昭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慌乱,本能驱使他再度逃避,可他知道,自己不该再躲了。

    “从哪里说起呢?对了,就从扈从开始吧。

    我只是一个蠢笨的乡下乌鸟,终其一生也无法飞上梧桐,甚至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可这样的我却遇见了真正的彩凤。

    价值千金的衣服说给就给,牛学兄那样的少爷也只能一月拿到十颗丹药,我却能把它当饭吃,就像他们说的,我现在哪里还有原来的模样。

    可这一切的代价实在太小,小到微不足道,小到我自己都不在乎,可我一直很在乎。那我为什么在乎呢?”

    刘昭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对做樊荣扈从这件事心有芥蒂呢,他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的多。

    “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愿意为了这样放弃一切,我不过失去了微不足道的名义上的自由,怎么就无法接受?真的是我太迂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