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巴牙喇兵倒地,另一伍五个长枪兵冲到那牛录章京眼前,那牛录章京虽然心知自己今天必死,但仍做困兽之斗。

    只见他瞪起眼睛,伴随着一声大吼,手中的一柄半月长柄斧重重劈向迎面而来的一根长枪。

    一声巨响之中,那长枪的枪杆碎裂,那牛录章京的大斧带着余势,又劈裂了那长枪兵身上的铁甲,斧头陷入了他的肩膀之中。

    不过却见那长枪兵忍住钻心的剧痛,没有去理会自己的伤口,反而马上弃枪,双手用力的抓握住那长柄斧,让那牛录章京一时无法将斧头收回。

    只是迟滞了这一瞬间,就几乎同时有三杆长枪往他的身上刺来,这牛录章京毕竟久经战阵,反应极快,他侧身躲开其中两根如毒蛇般刺来的长枪,只有余下一根长枪刺中他腰侧部位。

    不过这牛录章京身着三层重甲,又因为那刺中腰侧,人体在腰身处有弧度,因此那几乎志在必得的一枪却没有入体,只是与那牛录章京身上的铁甲擦划着火花偏移了方向,一时间这重甲建奴真有刀枪不入的感觉。

    不过这牛录章京还没等来得及暗自庆幸,霎时就又有一枪重重的刺在在他的肩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楚可闻。

    那牛录章京本来在冲击中己经中弹,如今再受重创,却是再也支持不住,脚下一个踉跄,被长枪的冲势刺倒了下来。

    这牛录章京满脸血污,形容有如利鬼,口中不断吼叫着,眼睛恨恨瞪着周边围着的几个明军。

    可以明显看到,他的腹部在早先中弹,一堆黑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这家伙能支持到现在,真够猛的。

    那领队的伍长是一名老兵,他不屑的对着那躺倒的鞑子冷哼了一声,大步过来。手中的腰刀猛地抽出然后挥落,那牛录章京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从脖中喷射出来,无头尸身不甘的又抽搐了几下,这才一切归于平静。

    那伍长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不甘心的对着旁边的军士们说道:“鸟铳兵兄弟们太猛了,鞑子就冲过来这两个,不过瘾啊不过瘾啊。”

    他又看向那肩膀已经被利斧劈开的长枪兵,关切的问道:“小何成,你没事吧?”

    那长枪兵忍痛答道:“没事,方伍长。”

    方伍长又趁着救护兵上来之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名叫何成的军士伤情。

    查看过后,方伍长安下心来,但又心有余悸的对何成说道:“你小子命大啊,那鞑子头的利斧把你的枪杆破碎后,又劈开了你身上的两层甲,幸好劈到你身上的时候已经势尽,只是皮肉之伤,没有破开骨头,否则你肯定是胳膊当场没了的下场。还得感谢严大人啊,为咱们每个人都配备了这么好的甲胄,否则啊,你今天恐怕非死即残啊,如今只需将养一段时间,你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伍内其他几个长枪兵也是纷纷附和,他们一方面为自己战友的伤情并没有大碍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为自己是一名石城军的军人,而感到自豪。

    那方伍长又看了看河边的情形,横七竖八的鞑子尸体散落了一地,一些没死的鞑子伤兵在河边乱爬,余下侥幸没有伤亡的后金兵兵已经跑了,丝毫敢不管一下己方的伤员和遗体。

    一时也不见鞑子那边增兵,看来这场战事中属于他们的部分,已经结束了。

    他正要说什么,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似乎有大股的战马往这边而来,他立时明白过来,大笑着对伍中的兄弟们说道:“该骑兵千总的兄弟们表演了。”

    ……

    此时,桥那边的后金镶红旗甲喇章京迟迟下不了决心,是增兵还是绕道,到了这个时候,不论是从桥面进攻的后金兵,还是从河岸进攻的后金兵,都已经是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