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反应过来,胖子的嗓门已经从瀑布中传来,闷油瓶迅速拉着我冲进水帘,眼前场景一换,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山洞。
同时我抬头就看到,洞顶是一副巨大的壁画,充满着非常远古的气息,只能看出来隐约像是一种宗教性的仪式,但也是早期人类未开化的时候带有蒙昧色彩的岩画了。
而山洞尽头的另一岸,隐隐有风声呼啸,另一道水帘从天上冲泻而下。
我回过神,这才看清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窝,都透着淡淡的像玻璃一样的光彩,刺的我眯了下眼,接着就看到山洞中间的东西。那是无数个已经钙化的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的雕像,表面已经风蚀的非常厉害,模糊看不清脸。这几乎是上万年前留下的最早期的接近人类的生物化石了。雕像非常多,几乎没有地方落脚,所有人小心翼翼在这之间穿行,很久之后我们才差不多到达了山洞中央。
抬头去看顶上的岩画,完全就是鬼画符,可能鬼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和胖子就看着黑瞎子,瞎子无视我们的视线,扶着小花在一旁坐下,对我们道:“留心观察。”
我四处仔细看了看,手电照上去,岩画上依然有三道加粗的线条竖在最上方,胖子还想再提头发的事,被我用眼神看了回去。所有人找空位原地休整,我看着闷油瓶,想问他三叔的事,他直接在我身后拉了一把,拉着我坐在他旁边,然后手电光照在岩画顶,说道:“这是三座塔。”
我揉了揉脸,长出一口气:“盲塚底下那三座?”
但毫无疑问,盲塚底下的三座塔后来在辽代已经改建出了塔的形制,而岩画上这三根毛,完全就是三根棒槌立在那里。
我看着黑色的岩画线条,能感到不断有流动的琉璃光泽反射在我脸上,所有人的表情都随着这种光线一阵一阵变化,看上去十分扭曲,但很梦幻。
这个时候,我不由自主开始了联想,难道岩画上那三根毛就是棒槌神,棒槌神是三胞胎?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闷油瓶,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问道:“这塔是做什么的?”
闷油瓶看着上方的岩画,表情有些肃穆,说道:“这是天塔。”
我心中疑惑,和胖子二脸懵逼,摆出一副认真求学的态度,闷油瓶想了想,就说道:“这种塔是古人和天交流的工具。”
他形容的很简单,就是字面意思,此时无法深究,因为闷油瓶说完后,我就感觉到周围墙壁中传来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声音非常嘈杂,有一瞬间犹如置身于闹市中。我脑子嗡了一下,低头看,忽然就看到脚下的地面变成了半透明的玻璃色,下方的深渊里出现了个一望无垠的深水潭。一条巨大的看不清身体的生物正盘卧在那,一双空洞的眼遥遥与我对视,而它头部的位置,躺着一个穿着华服的女子尸体。那一霎我炸起一身白毛汗,心说完了,一把抓住闷油瓶的胳膊,缩了下脖子。
闷油瓶贴着我的边上也低头看去,我刚想指给他看,结果地面瞬间恢复如初,我冷汗不止,立即将刚才看的东西解释一遍。
胖子听了就道:“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西王母?她是不是把自己献祭在这里了?”
有一刻我觉得胖子说的是对的,但方才的画面太过于诡异,几乎是闪现投射在脑子里,我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次非常顺利的是,一路上没有等到诡异的事情发生,一行人重新上路,不知不觉来到了瀑布另一端的尽头。
这个山洞挨着的悬崖非常高,一开始我完全看不到周围,直到我们几发照明弹深空后,那个瞬间我看到了我此生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奇景。
我大概恍惚了半分钟左右,才在宣泄轰鸣的水声中回过神来。往前看,是一个巨大无法估量的峡谷深渊,我们出来的山洞只是周围群山中的一座,闷油瓶之前说的没错,被胖子误认为是冥河的瀑布有上百条。数百座梯形状的铜山呈环形分布,每一座山顶都悬挂着一道瀑布,看不到尽头,似乎直接是从虚空中掉下来的一样。而这数百条瀑布围着中央的深渊腹地中是一条蜿蜒流淌的河水,水滔滔不绝,耳边的瀑布声犹如万马齐奔。
峡谷中四处飘浮着点点光芒,是被水花带起来的那种矿物质,乍一看就是无数的熠熠星光随着水流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