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元山的雾气像活物般蠕动,缠绕着每一寸土地。方舟站在山脚下,白大褂被山风掀起,露出腰间别着的一排手术刀——每一把都刻着不同的咒文。他的眼神冷峻,但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妻子温小树和女儿小梦,刚刚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们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温小树却牵着小梦的手,宛如毫无意识一样,踏入了这片迷雾。

    “方舟,你确定她们进山了?”李博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舟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掌心渗出一滴鲜血。血珠悬浮在空中,微微震颤,随即朝着某个方向飘去,他能通过血液感知至亲之人的方位。

    “在那边。”他低声道,声音沙哑,“梅恙……在引导她们。”

    李博林皱眉:“梅恙?你的前妻?”

    方舟的指节攥得发白:“她死了,但宿元山的诅咒让她成了某种……东西。”

    他已经观测到,妻子温小树被前妻梅恙附身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娶了温小树,生了方小梦,可心底深处,他始终觉得自己背叛了梅恙。作为医生,他没能救她;作为丈夫,他最终违背誓言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而现在,宿元山的诅咒将这份愧疚具现化——梅恙回来了,以最残忍的方式。

    “走。”方舟迈步踏入浓雾,血液在血管中沸腾,随时准备解放咒物能力。

    雾气深处,传来轻快的口哨声。

    方舟猛地停住脚步。

    “哎呀呀,又来了个444号医院的医生啊?”

    一个身影从雾中走出——金修贤。

    他的白大褂依旧纤尘不染,脖颈上挂着新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缕蠕动的黑发。他的喉咙本该有一道致命的刀伤,可现在,那里光滑如初,连疤痕都没有。

    “你……”方舟瞳孔骤缩,看到金修贤额头的黑色倒十字,“你是!等一下,不对,我能感受到,你刚才应该死过一次!”

    金修贤笑了,推了推金丝眼镜。

    “死亡?那只是三维生物的狭隘认知。”

    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玻璃瓶:“我的'猎人'能力,可以在不同时间点储存备用肉身……死亡?不过是换个躯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