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侄女不必自责,慧绪师太不理俗事已久,不愿出面也在情理之中。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耗神了。”

    “难道世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是竟陵王那边有消息了?”想到如果竟陵王肯帮忙,谢星涵不由得精神一振。

    “我准备联合荆土士族,去王府向王爷公开陈情。王爷如果不见,那我们就在王府外等,一直等到他出来为止。我们可以不要州府的资费,自行承担学校的所有开销!只要能保留郡学,除了国子学的年荐名额之外,我什么都可以让步!”

    谢星涵着急道:“万不可如此!以巴东王的脾气,这样做会适得其反!”

    巴东王本就偏向由王馆学,而王馆学则为跟随巴东王一起来荆州赴任的京都士族所把持。

    所以巴东王偏袒王馆学,除了因为王馆学是豫章王所立之外,说不定还带有支持京土士族的意思。

    刘昭若真的串联本州士族一闹,岂不是挑明了与王爷不对?

    “我知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再说我这不光是做给王爷看的,也是做给柳惔看的。不管他是为了学问之争,还是想赚官资声誉,我都要让他看看我们荆州士大夫存学续教的决心!如果最后还要取缔学校.......”

    刘昭吸了一口气,眼神甚为坚毅:

    “那就让王爷派军队来!我刘昭就坐在这儿!与郡学共存亡!”

    此时若是一般女子,不是劝刘昭不可冲动,就是说些宽慰的话。可谢星涵却和刘昭一样的执拗,一样欣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她郑重说道:“星涵既然管了这件事,就一定会管到底。柳惔之弟柳憕与我熟识,我会请他劝他兄长。对了,还有庾易先生,他在荆州的人脉最广,在京都也一定影响力,如果他肯进言,就算王爷不听,也要三思而行,这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

    “幼简这个人......我一直拿他当朋友。”刘昭摇摇头,满脸失望之色,“不说他二儿就是郡学学生,单说他作为荆州士族的领袖,也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说曹操曹操到,刘昭刚说到庾易二儿,庾于陵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老师,学生有事禀报。”

    谢星涵不欲见外客,看向刘昭,刘昭点点头,谢星涵便转到一座漆画屏风之后。

    刘昭待她坐定,便叫人进来。

    “有人求见老师,这是他的信。”庾于陵垂头丧气地将信呈上。

    刘昭接过信,奇道:“你居然肯通报?也算难得。我早就说过,既然王馆学有备而来,光靠挡是挡不住的。”

    “有事弟子服其劳,学生无能,只能为吾师挡下那些败絮其中的草包,可这个人不一样。”

    刘昭见庾于陵苦着脸的样子,便猜了个大概,便看信边说道:

    “早就和你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受些打击也好。你把吴从事问得哑口无言之后,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现在知道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