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冬说的那段‘故事’,他其实隐约知道一点,但从来没有深入调查了解过。正如迟冬所说,在之前的他看来,迟冬所受的那些苦难并非他造成的,他凭什么要为此反思、愧疚?

      他确实不需要为此感到自责,但他也不能把自己置身事外——他一直高高在上地嘲讽、批判迟冬挣扎求生的狼狈姿态,而他那些用来讥嘲、挖苦迟冬的词汇,恰恰都源自于迟冬所经历的苦难。

      他从来没有真正尊重过迟冬,迟家也一样。他们甚至从没有把他当作迟家人,一直把他视作累赘、拖累,却又要在迟冬爬到高处,反过头来对他们展开报复的时候,义正词严批判他不仁不孝。

      仔细想想,这种行为确实很恶心,不怪迟冬恨他们。

      ......不怪迟冬要揍他。

      迟宿看着迟冬,再次道:“对不起。”

      还有可能弥补吗?

      迟冬看着地上的男二,若有所思。

      这是稍微揍醒了一点?

      剧情的力量,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大。还是说,是因为他是异世魂魄,本身不受剧情控制,所以才能轻易影响剧情发展?

      迟冬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干脆不想,随意活动了一下脚踝,恶意地朝迟宿笑了一下:“我说了,他听不见。”

      迟宿惶然无措地看着他:“迟冬?”

      迟冬懒得继续跟他扯皮,像是试图摆脱一个难缠的垃圾袋那样,毫不留情地把迟宿踹下宣讲台,紧接着捡起地上碎布一样的制服布料,嫌弃地擦了擦手背。

      脸上又是血又是不知名体液,脏死了。

      迟宿的伤其实算不上多重,就是看着狼狈,顶多去医务室躺几天,他落地后,吃瓜群众们观望一阵,感同身受地龇牙咧嘴,只有迟星跟周韶反应大一些。

      迟冬站在宣讲台边上,垂眸跟那些表情各异的吃瓜群众对视,又看向两位教官所在的地方。

      迟冬:?

      简少将红着眼睛,满脸慈爱又同情地看着他,时不时撇过头,坚强地擦掉眼尾可疑的泪花。

      迟冬:??

      副教的表情跟迟冬一样茫然又无措,对上迟冬的视线,忍不住尴尬地笑了一下,又用胳膊肘杵一下简少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收敛一点——不是,你到底听见什么了?”

      简少将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别捅咕我,等会回去再跟你说......你要保证,绝对不跟别人说。”

      副教:“......我保证我保证,嫂子在看你呢,你能不能表现的稍微正常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