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关庆吉脸色阴得快要滴出水来。

    随行的人,只剩下医生和司机,还有曾老,带着新寡的儿媳与孙子,还有一位服务生活的保姆。

    余溪风的第一枪打中了司机的肩膀,子弹斜擦过去,弹孔并没有留在体内。

    那位司机的肩膀重新包扎后,勉强算得上恢复良好。

    关庆吉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

    余溪风盲打的那一枪,正好打在了关庆吉的脚腕上。

    司机从另一面的山坡滚了出去,逃出生天。

    关庆吉在臭水沟里趴了一天一夜,才敢出来,出来之后,创口已经严重感染了。

    医生给关庆吉剔除了子弹后,受限于环境和高温,清创不到位。

    伤口在反复感染了几轮后,为了避免扩散全身,医生给关庆吉做了截肢。

    医生手上没有麻醉药,关庆吉咬着布料硬挺了过来。

    他的左腿,从小腿往下,空了一截。

    哪怕是紧急撤出季海市的时候,关庆吉都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再怎么握着刀,关庆吉也没有料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身手。

    每次看到自己残缺的腿,关庆吉都感到来顶

    他是一个残疾人了。

    相比较起来,生活上的不方便,和重新调整的平衡感,以及日渐严峻的开灾形势,都比不上残缺感带来的耻辱。

    关庆吉是一个很傲气的人。

    如今却只能匍匐在山洞里,每走一步,都要靠拐杖支撑。

    黯淡的洞穴,每一分每一秒都蚕食着他的心志。

    曾老痛失爱子,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关庆吉起初还耐着性子安抚,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