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可以为他出头,只要薛辞年有相得匹配的价值,那么为了他得罪邢家,得罪江家,哪怕直接挑起争端都没关系。

    而现在呢,薛辞年应当没有那个价值。

    宣承弈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头有些悲凉,一半是为薛辞年,一半是为自己,毕竟,跟薛辞年比起来,他也没好到哪去。

    正想着,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一惊,扭头看去,十八拿着一个烤好的肉递过来,眉开眼笑。

    宣承弈认出这就是昨天将他打趴下导致他颜面尽失的人,脸色瞬间一黑。

    十八硬把东西塞到他手里,看透他心中所想一般,笑得更灿烂了:“宣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你能碰到我衣服一角,我已经很意外了。”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

    宣承弈不想说话,只好用吃得堵住自己的嘴,十八却很健谈,非要跟他说话,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说得他有些心烦。

    忽然,他顿住话音,片刻之后,凑过来小声问了他一嘴:“殿下有没有……有没有跟你……”

    “没有。”宣承弈很快打断他,眉头皱了皱。

    十八退后一步,嘴巴张大一些:“怎么会,那殿下把你带入公主府做什么呢?”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不如薛公子会照顾人,武功还没他们好,看起来简直一无是处。

    也就脸长得好看些,所以更应该以色事人吧?

    十八的小脑袋瓜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看着宣承弈的面色越发不对。

    宣承弈想起那个寂静的午后,心中像是有无数根羽毛不停扫动似的,奇痒难耐,他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你知道,十九是谁吗?”

    他声音有些小,十八没听清,“什么?”

    宣承弈又问了一遍:“她身边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叫十九的人?”

    十八愣了愣,摇头:“不可能,金宁十八卫,只有十八个人配有名号。”

    宣承弈原本心情不太好,听见他这么说,急忙转头看他:“只有十八个人?”

    “对啊,”十八豪橫地拍了拍胸膛,“我就是最末那个,十八就是我。”

    宣承弈看他样子不像在撒谎,莫名心中松了口气,或许“十九”不指代人,或许有别的意思,总之应该不是他想得那样……

    宣承弈又低头吃了几口烤肉,心中又晃过一道人影,让他胸口堵了堵,他忽然放下吃的,问十八:“你知道她……殿下出京为什么不带上薛辞年吗?”

    也许是十八对他并没有明显的敌意,又十分好说话,所以宣承弈对他态度还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