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京城除了看沈箬,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谁也不想事情成了这样,妹妹的投资可能打水漂,一千万又不是一笔小数目,沈就也不隐瞒。“出了点事,融资方出现问题,严重的经济问题,我和公司被牵扯其中,这次来是接受调查的。”“啊?”想了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点。“你怎么现在才说,联系律师了吗。”事情过于复杂,说出来沈箬肯定不安,他就含糊带过,“同学推荐了一位,本来打算见你一面就去见律师。没想过中间收到了惊喜。”沈就认真提醒,不想麻烦旁人,叫人把沈箬给轻看。影响两人关系,和或许有的未来。“是我们自己的事,不要惊动对方,不要让对方觉得你的娘家是个麻烦,我清不清白我自然知道,不管什么调查我都问心无愧。”明白沈就的谨慎小心,他刚回沈家时,没人待见没人喜欢,沈家的老宅并不小。偶尔遇到,沈就都会躲去一旁,低着头,明明改了姓回了沈家,却一点没有正大光明。她那时候觉得沈就的眼神和藏起来时的谨慎,特别像流浪的小猫小狗。沈箬没有想去联系谢公子,事情还到不了那一步,“我给你推荐一位律师吧,不惊动他,我们自己想办法。”就她在京城的这点人脉关系,哪里能撇得开谢公子的照顾。看,这便是差距,鸿沟。一直听两人谈话的罗正适时提醒一句,“陆懿行可以联系。”被提醒,沈箬联系陆懿行。“律师啊,小问题,经济方面的是呗?得了,带着你哥来东区,我这就过去,小问题别担心。”挂电话,沈就连问,“是他的关系吗?”“……”“一点,只是借用律师。”沈就拒绝,真不想第一次来京城就给妹妹男朋友留下不好的印象。“你这就不懂是不是?熟人好办事,我们可以先去咨询嘛,看具体要怎么办对不对。你说得对,我们是清白总是占理的。”“好了,听我安排,先去见过律师再说。”……沈就是清白的,特别的清白。可扯上是凌家的分公司,凌氏集团,凌商,凌家的人有400多亿的资金被法律扣在国内出不去,之前已经有300多亿以不同渠道,公司给洗到境外。沈就的公司就在其中。“凌商?”沈箬大吃一惊。陆懿行点头,挺困,拿出烟准备抽,冯易提醒,“陆二公子,请把烟收回去。”“为什么?”景芫,“我感冒,呼吸道不好。”对面俩女人,陆二公子是一个都招惹不起,谢家两兄弟的前任和得宠的现任,悻悻把烟揣回去。“跟你说凌商那孙子,贼阴损爱使下三滥的招数。”傅家的遭遇,傅延维的事儿也只有陆家,裴家知道的比较多。抽不了烟解瘾,就拿着烟盒玩儿,包装是荷花,绿水青山那一款,有塑料膜揉来揉去,响动细微。陆懿行没有固定的烟,叫他拿烟,能给你拿出好几种来。“傅延维是真给凌商坑惨,死缓到无期,多半是定了。”一起喝酒泡妞,纸醉金迷十几年,忽然听到傅延维这么个下场,陆懿行还是唏嘘不已。沈箬敛了敛眼不说话。想到了阿勒泰那一场绑架。阿勒泰的事,她有责任,傅延维……要听她劝,不跟谢公子斗,哪里能有这么惨的结果。看沈箬脸色不对,陆懿行赶忙岔开话题,“凌商那孙子你们看看,做了那么多腌臜事儿,凌氏集团栽了有人给他背锅,偷出去那么多钱谁不知道和凌商占大头,可一点证据没有。”“国内外抓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沈箬都不知道,只知道凌商跟傅延维都是斗输的一方,“你的意思是,凌商没有被关起来?”“关了,不过给保释。”陆懿行都想啐一口凌商,“那孙子,手段多。”想起凌商做的重种种,沈箬心里气结,捂着小腹,“畜生!”狗狗发狂爆冲那件事,绝对逃不出凌商手笔!“我是不是说错什么?”陆懿行发现,沈妹妹的表情很不自在,也没有之前那么鲜艳活泼。很多事,只有谢家两位公子最清楚,沈箬不过是倒霉被裹挟进去,就一个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的趋势。“没有。”沈箬收起思绪,摇着团扇。陆懿行抬抬下巴,有瞄到团扇,识货,笑问,“扇子不错,哪儿弄的,也给我们家阿沁弄一把。”看看这份挂念和宠爱,说不爱吧,陆二公子能在过年期间那么忙中,撇下事物陪佟沁出去旅游,说爱吧又不承诺什么。高兴带着你,宠着你,哄着你。不高兴,越界了,一电话去你资源下你代言。玩弄股掌之间,游刃有余。“冯易帮我找来的。”陆懿行哦了声,看向接待室,正在跟律师谈事的沈就,以及陪同在一旁的冯易。“他是个会办事的,一会儿让他给我也弄一把。”陆二公子笑着回头,拿着烟起身,“晚上,一起吃个饭。”沈箬,“我请。”“成啊。”说完陆懿行出门抽烟,慢悠悠的来到另一间会议室,给烟续上火,双手臂搭在皮椅上,微微俯身,脸上的困乏很明显。助理迎上来,指着大屏幕断崖式下跌的中翔航空的股价,“预测下跌在36.3价位会停牌。”一股青烟蜿蜒曼妙,陆懿行吹了口气,青烟溃散。“中祥少东家的黑料怎么样?”助理点头,“事儿不少,有大有小,经过筛选挑了三条最重磅的。”陆懿行嗯,挑眉,“打过招呼了吗。”“都联系过,不会有人给予资金帮助。”“行了,好好干呗。”说完,陆二公子退到一边,翘着二郎腿玩游戏,唏嘘这中翔航空真是给脸不要脸。上次去阿勒泰听说沈箬被拉黑,看在中祥的空乘小姐漂亮,服务热情又贴心,包揽过多次佟沁出行专机业务很周到懂事,勉强提点过,感觉挺识趣有眼力见的一家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太岁头上动土。人可是二公子的枕边人,让小卡拉米欺辱,这不活脱脱打二公子脸么。……嗡嗡嗡。连续推送几条新闻,大块头看了眼假寐的男人没动,上前拿起手机走近俯身,“先生,有消息。”一晌,精油开背的男人缓缓抬眼。技师停下,退去一旁。解锁看新闻,也就普通寻常中翔航空股价暴跌的事儿,以及陆懿行顺手送中翔航空的少东家几条爆炸热搜。打胎,始乱终弃。在校,抢夺优秀学生的参赛名额。以及,醉酒暴力伤人,威逼利诱的私了黑幕。让陆二办点事,闹得大张旗鼓,人尽皆知,是不懂‘低调’两字怎么写?嗡,又有消息进来。沈箬:【谢谢兰卿先生。】沈箬:【不过祸不及家人,先生要不要手下留情。】嗤。没点良心的东西。切出电话拨过去,那头接的挺快,绵软软一声‘兰卿先生’。祖宗也不给话,在烟盒抽了支烟含着,优雅地推开黑金色打火机盖儿焚上烟,不疾不徐的抵出一缕。起身套上浴袍,腰腹处随便交叠,袍带轻易绕过指间,略略一遮离开房间入连廊,挨靠在黑色廊柱。男人挑眼,看连幕的雨珠,清贵舒懒,人冷淡,“不说话?”“心疼他啊?”小东西在电话里笑得挺柔媚,“确实心疼,心疼兰卿先生为这样不值一提的事动用人脉关系。”“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中祥倒台破产是迟早的事儿。”不确定谢公子有没有听到小姑娘那一番因果报应论,启唇,恣肆,“动我女人。”“有人在,他碰不到我。他……”“不领情?”谢兰卿直接打断,垂眼,掠了烟烟蒂,怎么这么没劲儿?哪里敢?沈箬连说没有。补了一句,在陆氏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