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人高马大的,却总是被一些比他瘦小的孩子欺负,他也从不反抗,好几次挨打被老师撞见,叫到办公室,他却说只是同学间的玩闹,他和打人者关系很好,并没有在受欺负。一开始他们班的班主任还很是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经常找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取经。后来时间长了,次数多了,见朱奇自己都不在意,她便也懒得管了。

    徐修荣一下就看到了朱奇鼻孔处干涸的血迹,不由皱起眉。

    这是又被打了?

    这时,一个单薄的身影晃悠悠的从门里出来,他的左脸有些红肿,先看了眼钟情,又看了眼他,方才张嘴,还没蹦出一个字,朱奇先弯腰道歉了,“徐老师对不起!我们已经知错了!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

    “知错了怎么死活不开门?”

    徐修荣忍不住数落,“你们对不起的不是我!是辛苦养育你们,挣钱供你们读书的父母,还有正值青春年少的你们自己!现在大好年华,不好好用来读书,你打过来我打过去的,能这么混一辈子啊?非得等到以后上不了大学,找不到工作,才知道后悔吗?”

    “现在已经后悔了。是真的,徐老师。”

    欢快的上课铃声终于响起,纪思羽这才意识到,这段他觉着无比漫长又黑暗的经历,原仅过了半个小时。

    朱奇喜上眉梢,“一直站在厕所门口也不是个事儿,您看……”

    徐修荣白他一眼,转向纪思羽,“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纪思羽,十一班。”

    “没骗我吧?”

    “是真的,老徐。”钟情说。

    “行,我记下了。”徐修荣板着一张脸,“你们两个,先下楼去上课吧。你们打架的这个情况,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们各自的班主任,让他们来处理。没问题吧?”

    “没有没有。谢谢徐老师。”

    “不是打架……”沉默许久,纪思羽还是开了口。

    他跟徐修荣是第一次见,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这个干瘦的中年男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从他眼里看到惊恐与嫌弃,就像他的班主任和同学们一样。

    最后一次,最后再试一次。

    朱奇慌了,连忙抓住了纪思羽脱臼的右手,向下拉拽,将疼痛作为警告,而后尴尬的笑了两声,仿佛这是什么玩笑,“纪思羽,你胡说什么呀。”

    注意到纪思羽痛到拧起的眉头,徐修荣呵斥道,“撒开,别动手动脚的!”

    朱奇不甘心的收回手,在身后紧握成拳头,面上仍旧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纪思羽,你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