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唐霂嘴唇翕动几下,一时语塞。

    他并不愿相信才刚圆房,适才那般依恋他的坤泽会怀揣着害他的心思。

    可说到底,他们之间也只有这一时的欢好,妄谈信任是极荒谬的。

    有人匆匆进来,凑到北堂毅近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带进来。”北堂毅冷声道。

    侍卫将李冰带了进来,按压着跪到地上,“刚才所言,还不一五一十当着皇上和摄政王的面再说一次。”

    李冰满面惊恐的瑟缩着身子,“奴……奴本是在豫州王府伺候三公子的,此番随同三公子出嫁。途……途中遭遇匪寇,大乱中……换……换错了人,嫁来的是二公子。”

    “错了?”唐霂神色大变。

    换错了人,那就是他才刚圆房的坤泽,本是要嫁给梁州王的……

    “怎么,连自家主子都认不得,你往日在豫州王府便是这般伺候的?”北堂毅轻轻拨弄着茶碗,让茶碗发出一点细碎的声音,屋内霎时压迫感慑人。

    “奴……奴察觉到弄错之时,一时胆怯,便不敢多言。本想一直瞒下此事,莫要给豫州王府招惹祸端。”

    “你一个奴婢好大的胆子,竟想将这等大事瞒天过海。”北堂毅乍然扔出茶盏,正砸在李冰的额头。

    李冰浑身一颤,急急磕头求饶,“皇上饶命,摄政王饶命,是……是奴婢愚蠢,竟……竟酿下大祸。”

    北堂毅摆了摆手,侍卫便将李冰押了下去。

    “皇上既是还没将人标记,不如将人给梁州王送去,悄悄地拨乱反正。”

    “不可。”唐霂急切道,“既已圆房,自然只能将错就错,哪里还能换回来。表兄怎知没有标记?”

    唐霂忽的想到北堂毅提了两次“标记”,怎就如此笃定……

    “古籍中有天阶坤泽的记载,未必全然可信,也不见得全是胡编乱造。这位徐二公子很可能是天坤。”

    “天坤?”唐三对于天阶坤泽的传说并不陌生,毕竟一直流传着开国文帝的母亲便是天坤的说法。

    天坤的那些传言……

    “他若是天坤,嫁入皇家便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皇上可要想好了,留下他可不是小事。他的母亲来自兖州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