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方才说过,两刻钟后回府。”

    苏灵咚看着他那凌厉的眼神,只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淡淡问道:“等人的滋味,六郎以为如何?”

    “废话少说,跟我走。”

    果然,他还是不懂,不懂自己等他有多辛苦。

    苏灵咚一阵恍然,这“跟我走”是赵驿孟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在他来接亲的那一日。

    时隔三个月,在同样的地方,再听到相同的话,最初的那种欣喜和羞涩、不安与期待之感,已变得微乎其微。

    “我想多住几日。”

    “既如此,随你。”

    苏灵咚只以为以他强势的个性,一定会严逼,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回去。

    不曾想他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她反倒有些手足无措。

    “看来,是阿婆令你过来的。”

    “若不然你以为呢?”

    看着赵驿孟那冷然的双眼,苏灵咚忽想起杀人诛心一词,此时此刻,真是恰如其分。

    他如此这般,是一定要将自己对他的期许尽数浇灭么?

    “果是如此。”苏灵咚低下头,见他的布鞋上有一根草屑,若是以前,她不只会提醒他,甚至会俯下身为他掸开,“慢走不送。”

    她的语气很淡、很淡。

    一如她对他的期望那般,越来越淡,几将似无。

    赵驿孟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哑然,终是拂袖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再次离去,苏灵咚亦不觉得有多心痛。

    并不曾拥有过,不论是在他身旁,还是不在他身旁,她觉得差别并没有那么大。

    趁着这几日的功夫,因闲来无事,苏灵咚又开始拿起针线,她想起成亲的那一夜,说要绣两个荷囊分装合髻,时至今日,方付出实践。

    只不过,她实在不是拿针线的料,甚至连剪刀都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