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是吏部尚书,和那些读书人一般,想的是家国天下,可是这天下,恰恰是一个又一个血肉之躯组成的,他们活着,才有家,才有国,才有天下,若他们尽都饿死,你们高谈阔论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那些贵族,那些巨富,那些个官绅,他们这些人,若是不让他们拿出银子来,怎么让这么多的百姓,活下去。官绅、富贵之人,想要的是房子,我就给他们华宅,我要在这大明宫外头,建立一座可以千秋万代的新城,而赤贫的百姓,想要的……是好好的活下去,那么,我就让他们活下去,我有一个孙子,他从前是个宦官,他也享受过富贵,可他遭过难,他只有遭难之后,方才知道,活着,有多么的不易,诶,我现在竟想我那孙子了……”

    方继藩感慨:“许多事,王主簿肯定不太理解,从前不理解,现在也觉得,这是可笑的事,甚至到了明日,到了后日,到了十年之后,王主簿依旧还会不认同,不理解,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我但求你一件事。”

    “什么?”王鳌似是触动了心事。

    方继藩直视着王鳌,目光锐利,底气十足,他一字一句道:“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自己心里,可以不屑,可以嘲笑,但是……请闭上嘴巴!”

    “你……”

    方继藩叉手,哈哈大笑:“你现在是我的主簿,我说啥,就是啥,不许顶嘴,好了,接下来,我们回保育院。”

    “回保育院?”王鳌感觉要跟不上方继藩的节奏了。

    方继藩振振有词的道:“当然,今日要公布一件大事。”

    祸害完了买房的,又要回去祸害孩子了。

    王鳌心里咯噔一下,他决心将方继藩跟的更紧。

    等方继藩回到了保育院,所有的孩子,都排排坐好。

    他们已在保育院里,经过了一年多的学习,个个都开始懂规矩起来。

    这等保育院,和后世放养的不同,是真正花费了无数的银子,将这些孩子砸出来的。

    每一日的课程,都需经过严格的考证,随便一个教授他们的老师,都是进士以上的级别。

    每日晨练,伙食标准最高,而现在,孩子们已郊游回来,他们亲眼看到了西山蒸汽车研究所,看到里头一个个试制出来的蒸汽机,那蒸汽机一旦开始填煤,顿时轰隆隆的震动,看着极为震撼。

    所有的孩子,还沉浸在其中。

    不过……等他们回来时,天还未黑,一个新的课程……开始。

    方继藩和王鳌二人,只站在窗外看着里头并排坐好的孩子们。

    每一个孩子都坐在小凳上,双手放在身后,坐的笔直。

    “现在,请我们伟大的《细虫论》发现者西山书院大学士张森……他爹张静老先生,讲授他的教子经验。鼓掌!”

    啪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