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深知这些人个个如狼似虎,反应敏捷凶狠,只要他一动,寸步之间拿下毫无防备的娄室没什么问题,但身边立刻会有二十把刀朝他们挥上来。

    赵构不担心岳云,他担心自己恐怕要成为岳云的累赘。

    干掉娄室以后仅凭两个人能不能支持到高宠冲过来接应?

    外面黑灯瞎火,难免有人漏网,韩州还能不能去?

    娄室似乎被他的神色吓到了,示意手下噤声,吩咐手下拿地图过来。

    很快,地图拿来了,娄室接过来就在毡床上一铺,好似无意的盖住了八王妃的一只脚,这女子也探着头看图,脚未抽回去,于是地图上鼓了一座小山包。

    娄室勾手叫蒲里衍过去,伸着一根指头,轻轻点着小山包那里的一个地方,上边画着弯曲的河流,“这里是咸平府,就在辽河北边不远,本帅断定你那两艘大的走到这里也只能泊下来,因为再往上地势高了,河浅了,另三条小一些的倒还可以继续上行。”

    完全是一副议事的口气,再无之前的轻漫。

    赵构忍着膻气往图上看,娄室重重地戳着小山包说,“也许你可以从这个归仁镇前方的河岔子再往北走一走,一直走柳河……就是这里。”

    八王妃条件反射的抽走了她的脚,小山包没了。

    娄室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从柳河到韩州,陆路上撑死你们也只有四十里要走……怎么样?”

    蒲里衍道,“元帅,什么怎么样?四殿下给了我图,我知道路怎么走。”

    娄室有些尴尬,赤着脸说,“本帅这不想要和你商量件事嘛。”

    他跺了下脚,朝蒲里衍示意毡床底下潮乎乎的地,草叶儿都被踩伏到泥里了,他说,“王妃们都太辛苦了,本帅于心不忍,她们可没吃过这样的苦。”

    赵构说,“小的只能给四王妃这个面子。”

    娄室道,“王妃们上船,本帅还要派五十个人护卫她们,你放心,本帅坐不惯你那个东西,就不上去了,就在岸上替你打前站如何。”

    赵构道,“元帅不讲,我也正要请四王妃上船,可别的任何人都不行,船上干粮不多人有的是,王妃的安危不必元帅操心。”

    “元帅,从一下起雨来,直到这时连火都生不了,我们都饿着呢!”

    娄室冷起脸一抬手,声音便止住了。

    他对蒲里衍说道,“你不是刚刚还说——在这里只听四王妃的吩咐么?怎么你不给四王妃说话的机会?”

    八王妃连忙说,“我和四嫂、二嫂刚才就商量过了,我们上船,不要再走这破路了,我们也去韩州!”

    娄室很惊讶,“王妃们不是要回上京么,怎么也去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