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显得有些无奈,“我想动手,可却不好动,至少如今不能动。”

    高滔滔觉得自家夫君很可怜,“臣妾想着……若是能直抒胸臆该多好?可这个大宋得慢慢来啊!先帝当年就是急躁了,后来……”

    “现在不好动,但以后可说不好。”

    赵曙微笑道:“大宋怕什么?以前最怕辽人,有辽人在外威胁着,内部反而不好革新,否则一旦起了波折,辽人就会趁机南下,所以先帝当年的隐忍未必是怕了那些人。”

    “竟然是这样吗?”高滔滔不禁讶然。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的事儿,但终究影响不深,“记得当年……那些人来势汹汹,范文正无可奈何……先帝也是无可奈何……”

    “范文正能做什么?”赵曙冷笑道:“当时天下汹汹,那些人恨不能弄死他。他能做什么?调兵去镇压吗?那辽人会如何?辽人定然会大军南下,顺势灭了大宋。”

    “此事的决心在先帝,他能如何?”

    赵曙摇头叹息,“他不能怎么样。除非是外部没了威胁,他方能慢慢的革新大宋。可他心太急,太操切,结果就被那些人围攻……措手不及之下,他只能隐忍。”

    关于庆历新政时赵祯退缩的猜测有许多,沈安甚至猜测是那次宫中谋逆事件让他下定了决心。

    可赵曙并不这么看。

    “可我不同!”

    赵曙笑了笑,眉间多了傲然,“我不急,真的不急。一步步的来,慢慢的磨,把那些人磨得忘乎所以,一步步的把他们拉下来。”

    “沈安喜欢弄这个,宰辅们都喜欢,可怎么做才好?这些都得要我来掌握……”

    这种改变一个国家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振奋了,赵曙起身走到了外面,深吸一口气,说道:“等沈安回来,我会让他多接触些朝政……”

    高滔滔跟在后面,看着自己夫君的背影,只觉得心神迷醉。

    “为何?”她觉得沈安还年轻。

    “这个年轻人有远见,他一直在盯着辽人,但还盯着海外,这等眼光的年轻人多年未见了。我在想……等以后我去了,大郎接任……沈安便是极好的宰辅人选……”

    身后的高滔滔抱住了他,“您可别说这个,不说万岁,百岁吧,啊!”

    “怕什么。”赵曙觉得精神很好,难得的放松,“大郎看似不吭声,可却极有主见,沈安有眼界,做事还沉稳,此后他们二人……”

    “有人来了。”

    陈忠珩见一个内侍奔跑而来,就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