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岐你怎么还跟孩子抢东西,恒儿哭着跑来跟我说糖葫芦给人抢了,我还想是谁这般……孩子气。”韩皇后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拿金丝攒牡丹绫帕沾了一下唇边,转眸对江燕如道:“恒儿也是被惯坏了,脾气有些大,阿如你别放心上。”

    江燕如怎能不放在心上,她被那小孩鼻涕眼泪的一顿哭诉,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吓得举着剩下的糖葫芦半天也不敢吃,冰糖都化到了手上。

    皇后又命婆子打了盆清水给她净手。

    “娘娘这个时候出宫探亲,可不常见。”萧恕挽起袖口,自顾自把手伸进了她的水盆里。

    江燕如和端水的婆子都惊了,他却浑然没在意,手甚至还在江燕如的手背上擦过来、划过去几次。

    他是认真在洗手,全然不计较这盆里还有另外一双手。

    江燕如把手用力沉在斗彩莲花铜盆底,一动不敢动,就等这煞星快快把他的手洗完才好。

    韩皇后拿起粉彩百花茶盏,抿了口茶,“陛下都不管我,你倒来管我,你抢了我小侄儿的糖葫芦,闹得我头都疼了。”

    萧恕甩了甩手,拿起擦手的白巾,自己就走回桌子边。

    “谁知道那是你侄子,不过想着我妹妹也喜欢吃这个。”

    江燕如一听,怎么还就拿自己做起筏子了,连忙辩驳道:“那你也不能抢小孩……”

    萧恕坐在椅子上,头也没抬就嗤道:“你不是还跟谢家姑娘说我给你抢的猫很好吗,怎么轮到糖葫芦就不行了。”

    江燕如百口莫辩,张着嘴都发不出声。

    天哪,这人长一张嘴,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

    这不是摆明要把她也坑下水,一同戳皇后的心肝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猫虽是好的,可是抢、抢就不好了!”江燕如随便把手搓了几下,沾了下水就回到了桌边,对着韩皇后可怜巴巴道:“皇后姐姐……”

    韩皇后无奈地瞪了萧恕一眼,放下杯盏,“明明猫是你抢的,怎么能怪阿如。”

    江燕如用力点了点头,就是。

    “阿如在金陵也无人作伴,百岁陪着也是好的,倒是凤岐你,平日里若是忙的话不妨把阿如送进宫给我作伴。”韩皇后又说道。

    “这就不必了,我这妹妹脑子不够好,就怕谁人给她点吃的,她都敢吞下肚,万一吃坏了什么东西,平白惹得我与陛下有隙。”

    江燕如刚支棱起脑袋想要反驳,但是触及萧恕淡扫过来的眼神,马上就偃旗息鼓,垂头摆弄起放在一旁的杯子。

    说起来她吃糖葫芦的时候的确也没有想过萧恕可能会在里面下毒,只顾着高兴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