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善吃惊,

    师父几乎不会提及自己的出身和家世,同来赫查海的那位亦提得少,但至少告诉他们自己是玉京人。

    所以她一直以为师父的家乡亦是玉京,亦是北人。

    “宗族里的人,大多知道我被逐……我找不到收留的地方,只好渡江北上,投靠远宗。这支与北人通婚,居住玉京,音讯几绝。”

    师父告诉兴善,果然如他所赌,玉京冯氏不知其被逐,收留了他。他与远房堂弟北上猎游,才误入赫查海。

    师父讲述到此,脸上缓缓浮着缥缈的笑意,玉京仍是寄人篱下,只有赫查海无需看人脸色。

    “那族里为什么要逐你呢?”兴善不解道。

    赫查海里只逐叛徒,就是那些部落间打仗,出卖自己族人的人。她觉得师父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爱上了我父亲的外室。”

    这是师父留给兴善的最后一句话。

    留下她做孤独的赫查海王。

    师父的□□再没有更多了解,反正可以肯定,他不喜欢她。

    兴善笑着低下头:“我后来去玉京,见着冯叔叔的儿子,他像他母亲,竟无任何一处肖似师父。反倒是那回同进见的如鸥部长老,眼睛像极了他。”

    她与如鸥的长老好了散了,之后再好几年,某一日吃驻颜丹时,忽然醒悟:也许师父是为那个她炼的呢……

    陈乐听着她缓缓述说,心中一阵痛,而后是绵长的麻,而后又是痛,跟着麻,如此往复。

    他始终凝视着她,看来人的心一开始都是真诚的,只是他生得太晚了。

    陈乐微微躬身,抱住兴善,打算正面拥着她倒地,兴善却将他一推,反倒是陈乐独自倒在兔毛毯子上。

    这次她没有任由他覆上,而是自己跃起。

    不管他是否想起身,她只双手按在那里,便能桎梏住他。

    睥睨驰骋。

    陈乐仰视着兴善,原来她每回的柔弱无骨全是虚幻。其实陈飞扬同他说后,他去自己打听了,对应细节,仔细回忆,其实已经有五分信了,她是在寻找替身。

    但他的记忆里有兴善的笑颜,亦有哽咽,记得有一回她讲着讲着,就偏过头去,眼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