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是个贪财的主,见面时,她又刻意点了一脸的麻子,掖好了身份,三人一拍即合,就定在今晚行动。

    她躺在担架上晃晃悠悠,连呼吸都压着不敢太重。

    夜晚的城门,静得只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与高架上篝火燃烧的“噼啪”。

    她敛紧呼吸,一道粗壮的男声传了过来,“两位公公可真是辛苦,这大半夜的,又是从未央宫里送出来的吧?”

    江垂垂听出来了,那语气,要多同情有多同情。

    她听见前头的公公无奈叹了一口气,“可不,刚死的,暑天燥热,搁明日就起味儿了,这不没得法,只能连夜处理。”

    空气安静了一瞬,江垂垂察觉那道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最终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下一瞬,她脸上的麻布被掀开。

    江垂垂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映着那张鲜血淋漓的脸,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男子只瞧了一眼,便盖了回去,“这两天宫外不太平,二位,路上多加防范!”

    客套两句,小太监便继续往外走。

    江垂垂在心里数着步子,算计着城门口的距离,连空气都觉得分外清新。

    出宫后,她第一站就去青……

    “公……公子?”

    小太监的声音瞬间绷紧,江垂垂下意识也屏住了呼吸,她听错了,她绝对是听错了!

    “刚死的?”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犹如一盆冷水临头浇下,将她残留的一丝侥幸扑个干净。

    头上的白布毫无预兆被掀开,江垂垂条件反射般瞪大了眼睛,一张欠揍的笑脸映入眼帘。

    皎白的月光在他身后铺展,衬得那张莹白的脸透着一丝阴凉。

    重檐盯着“死不瞑目”的婢女,深黑的眸子荡着无害的浅笑,他认真看了好一番,抬手戳了戳江垂垂的脸,语气微惊,“咦,还热乎着?”

    江垂垂感觉担架在颤抖,哦,不对,是那两个抬担架的小太监在颤抖。

    重檐端详尸体的表情极为认真,一眨不眨的,江垂垂瞪得眼睛都疼了,也不见他转动一下目光。

    眼睛愈发干涩难耐,江垂垂想哭,她悔了,她刚刚就不应该睁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