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将心里的念头说了,在花签上写了哑谜暗示邀约时节,若那些人看懂了哪怕是看在陆大夫人的面子上也定会应邀赴约,且不至于对她心生抵触。

    许若嫣本想着那些贵女就算带了花签走也不一定能看懂,所以当陆大夫人定下规则时,她也没发表意见。

    结果

    这些贵女不管用了什么方法,总归是猜出谜底了。

    许若嫣想了想,咬唇一笑,随手落笔。惠心凑近瞧了眼:“姑娘约了冬至?”

    “春之先声乃冬至。”许若嫣弯了眉眼,“等到春天,各位姐姐的心情肯定会很好的!”开玩笑,她过完冬就走,到时候人去楼空,谁也怪不到她。

    不过

    许若嫣惊讶道:“惠心姐姐,你也识字?那真是不错。”

    惠心摇头:“只是从前跟着那个负心人勉强识得几个。”微微一停,又说:“姑娘自打来了京城,比顾县里精神多了。”她才见到许若嫣时只觉好看归好看,总有些少年老成,言行也谨慎,不像如今,整个人都有了神采,像极了小姑娘。

    “不识字也无所谓啦。”许若嫣唇线落下去,惆怅道,“我身边的心兰姐姐也擅长写一手好字,但她喜欢上李公子了,还搞了一出私相授受,如今也不知道心兰姐姐做了什么,那李公子居然跑来雪地拦车。可怜李公子一片痴心,心兰姐姐实在是无情无义。”

    她揉揉眉,挑了卷书瞧着,惠心见状便说去小厨房做些糕点,留了片清静。许若嫣入了迷,回神时天色已经擦黑了。她这才记起自己还有正事,拎着灯便要出门。

    惠心候在门口小憩,听见动静要帮她掌灯。许若嫣说:“惠心姐姐不用麻烦了,我偷偷去,不能让旁人发现。”

    她存着突查的心思,猜着以陆临封的性子,说不定能捉他个“假正经”的在那读书习字的现行。

    院中婢女抬眼瞧见许若嫣,匆匆低头问安,与上回态度天差地别。长乐歪在门口打瞌睡,直到许若嫣悄悄撇开一道门缝才猛然惊醒。

    许若嫣“嘘”了一声,小声问了时辰。长乐掰着指头比了个数。

    长乐坐在地上,露出的靴边儿沾着些湿泥,他对上许若嫣的视线,赶忙爬起来小声说:“瞧奴才这弄得,给忘了收拾了。”

    许若嫣笑了笑,从敞开的门缝里走进去。厚实平整的书案之后,少年眉眼静垂,手指修长,随意握着书卷,烛光葳蕤,映出挺拔鼻峰,落在发间的阴影覆在地上,随着他懒懒的后仰有了摇曳。

    陆临封把书卷一丢:“还想捉我偷懒?”他言语意气:“那你可失望了。”两人没隔多远,陆临封几步就走近了,哼了一声:“你给我买的可真是好东西。”

    她那日写的是《广韵》、《说文解字》一类的,俨然囊括了各种书目,没个三年五载读不完。

    许若嫣往他身边靠了靠,偷偷勾了勾手:“临封哥哥,好东西是好东西,就是不一定能让你有好心情。再说了”

    许若嫣笑眯眯地:“与我无关,是长乐主动的。”她绕过陆临封凑到书案前,随手一翻,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摁住了:“不许看。”

    先前的字迹只是一闪而过,潦草随意。许若嫣转脸瞧了他半晌,忽道:“临封哥哥,你一个人来的飞鹤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