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嫣唤住正欲出言的陆临封:“临封哥哥不用出现,我自己就能处理就好。”

    这种事情,若是让陆临封也卷进来,岂不是中了李沣烨的算计?

    她落步下台,轻盈的走过去。

    李沣烨笑意满满:“嫣儿”

    然后,许若嫣从他身旁熟视无睹的离开,蹲下身,同跪在地上的心兰平时,呆呆道:“心兰姐姐,李公子待你不好么?为何你们都成亲了,你还是连一件好衣裳都没有。”

    又是这副无辜又伤人的嘴脸。心兰绞着双手颤抖,她怨许若嫣大雨将自己赶出门,无处可去,恨许若嫣在李沣烨心目中圣洁的想象坚不可摧,逼得她一丁点插足的机会都没。

    “姑娘,我和李公子成没成亲,你不清楚吗?”心兰切齿道,“你装什么傻,李公子的花、信、情意,都是给你的。”

    “啊?是吗?”许若嫣凑近心兰,圈住她,极其小声的,“那你为什么还收下呢?李沣烨喜欢我,不喜欢你,哦,对,他不光是不喜欢你,他还讨厌你,因为你呀在他心中,是‘拆散’了我们哦。”

    娇软又讥诮的话语,听得心兰如遭雷击,她死死的盯着眼前面容清纯的许若嫣:“果然果然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你果然都是装的!”

    两人这番举动,就像是主仆别后重逢,正在亲近的耳语。围观人只能察觉出许若嫣的关切柔弱,和心兰时高时尖的无礼。

    “心兰姐姐,是你太傻啦。”许若嫣弯着眼,“我给你个机会哦,你好好想想,是现在走,还是”

    心兰被许若嫣逼得无所遁形,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小侍奉的小姑娘根本就是假无辜,真狠心,活脱脱一株恶花,艳丽有毒。她脑海中又想起临行前许青玉的叮嘱“心兰,你也挺聪明的,可你不狠心,怎么能跟你的公子在一起?”。

    心兰一贯仰慕李沣烨才华,只要一想到分离就心如绞痛,干脆一横心,闭眼扬声。

    “姑娘,你明明对李公子一往情深,还叫奴婢替你传递书信,就连公子送的花儿,你也放在房中不舍丢弃。后来结识了陆家,姑娘就翻脸不认人,还派人痛打李公子。奴婢看不过眼,劝说了几句,姑娘就狠心赶奴婢出门。然后一转眼就跟着陆家来了京城,如此攀龙附凤,可怜李公子一片痴心!”

    心兰重重叩首,染血泣下:“李公子一路风餐露宿才寻到京中,姑娘但凡有点良心,就该同李公子回去,不辜负他!”

    摩肩接踵的人愈发多了,骤然听得心兰一言,对许若嫣不由得多了些考量。可转脸瞧着对方云淡风轻,衣衫素简,又不似那种喜好奢靡之人。

    “心兰姐姐诶,我们主仆一场,你非要颠倒黑白,污蔑嫣儿,嫣儿也无话可说了。”许若嫣松开手,摸出绢帕擦了擦,看得心兰脸色发白,这举动分明是嫌她脏!

    许若嫣心口绞痛,语气虚弱,仿佛被伤心极深:“心兰姐姐,你还记不记得,嫣儿为何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你回府?”

    心兰咬唇:“记得,是、是姑娘看我无亲无故,好控制,才买我的。”

    此话一出,人群中传来几声低笑。许若嫣漂亮的眼眸里落下一滴清泪,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心兰姐姐,不是这样的。你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嫣儿其实想得很简单。我买你,是因为看着心兰姐姐被打得遍体鳞伤,我看着心疼,觉得心兰姐姐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疼爱,好可怜。”

    她说得动情,泪光点点:“祖母常说要嫣儿积善,心兰姐姐无依无靠,入府后嫣儿和心兰姐姐并非主仆,而是姐妹相称。心兰姐姐也对嫣儿极好,祖母每每责罚嫣儿年幼做了错失,都是心兰姐姐替嫣儿抱不平,说祖母过分,不该责骂。心兰姐姐你从前待嫣儿这么好,为什么现在要污蔑嫣儿呢?”

    “嫣儿实在是”许若嫣捂着心头,小脸雪白,“伤心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