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本就吃不惯牛羊肉,如今顿顿都要当作主食来吃,自然是很难下咽。

    司马靳白了一眼陪笑的嬴骐,没好气道:“我看你昨日吃烤羊肉吃得挺有滋味的嘛。”

    昨日新年,虽说在军中搞不起气氛,但为了士气考虑,司马靳还是给远离家乡的一众士卒们整上了篝火晚会,烧烤了百来头羊,还很是开了几坛好酒。

    虽说每人能分得的酒肉并不多,但好歹也提振了一下士气。

    听得司马靳这么说,嬴骐憨憨一笑,“刚烤熟的烤羊肉当然香,可是这路上也不是随时都能生火的,羊肉一凉,这个腥膻又腻歪……”

    “你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吃饭的?”

    看来此路不通,嬴骐挠了挠脑袋,换了套说辞,“这一个月来,匈奴人明显开始了大规模撤离,原本三两日就能遇到一个小部落,如今已经连着五天没碰到了。长此以往,恐怕还没找到王庭,我们就得先饿死在草原上了。”

    冒顿弑父自立之后,对于昭国的侵略,展现出了惊人的容忍。

    因为相比于对外征战,处理匈奴内部的反抗力量,才是冒顿更迫在眉睫的任务。

    冒顿接手的,并非是一个已经整合完成的国家,而是一个松散的联盟。

    而这个松散联盟之所以能够成型,所仰赖的就是头曼本人远超匈奴其他部族的力量,以及他个人的声望。

    头曼被杀之后,冒顿虽然依靠自己本人在部族中的威望暂时赢得了在自己部族中的地位,然而不同于头曼,他还无法获得其他部族的认可。

    因此冒顿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先稳住自己的阵脚才行。

    不但是对昭国的侵略忍气吞声,就连西方小国月氏的连番挑衅,冒顿也选择了暂时容忍,甚至为了放松月氏的警惕,他还亲自送上了宝马和阏氏。

    而应对昭国侵略的方式,也很简单:打不过,就躲。

    至于那些边境上不能继续放牧的部族们的不满。

    不满就不满好了。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再者说,边境上本来就都是些小部落而已,他们的不满根本算不上什么。

    听了嬴骐的劝说,司马靳没有立刻反讽,似乎是听进去了。

    眼看有戏,嬴骐计上心来,又加紧了劝说,“将军反击匈奴,已经是战功卓著。听说匈奴的使节已经到了咸阳求和,这便说明,将军的战绩已经为中枢所知了。

    “将军威名在草原已经流传而出,如今回师正当其时。若是拖延日久,军队耗损难免太大。而万一要是事有不协,岂非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