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强行拷问她说出背后指使者的名字只会打草惊蛇,不如悄悄观望。同时也要让李氏暂时淡出京城的圈子,以免再次被盯上。算上家里的孩子,他也勒令不能外出,害怕被牵连。既然背后的狗贼能够想出投毒这样的损招,也一定有更加阴险的计谋。陆杨还好说,他去书院读书了,回家也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温习课本,但外甥女跟镇南王府家的小子有牵扯,怎么也低调不起来。

    镇南王府和李府的婚事成了定局,明面上还没有走过程序,私下两家人却交换了信物。李氏听到这消息也有些哑然,她没有想到陆琼跟顾现的关系已经好成了这样,好好叮嘱了陆琼一番后,她将手里的玉佩交给了她。

    “这是你外祖母在我出嫁前给我的。”李氏捧着玉,神色温柔。她跟陆严的信物是当初陆严自己去寻来的,在和离的时候没有带出来,直接扔给了他。这样的信物留在身边也是晦气。还是将当初陆琼外祖母的赠与交给了陆琼。

    “当初你外祖母说,要像玉一样,出嫁了也要挺直腰杆。我没有听明白,现在吃到了苦果。阿琼,我现在将这块玉给你。”

    说是交给顾现,实际上是让陆琼将玉放进一个小木盒里,当做两家交换的信物,等着顾现上门来的时候取走。

    “女人的骨头不在男人身上,而在自己手里。”李氏将陆琼的手握紧,“就算给了镇南王世子又怎么样呢,你要像玉,但也不是玉。你只是自己。”李氏的话有些难懂,但陆琼听明白了。

    她跪在李氏的脚边,“阿娘,请您放心。”

    陆琼不是李氏,顾现也不是成国公,他们的结局自然不太相同。李氏有这些忧虑是正常的,毕竟顾现是男子,又有一张不安于室的脸蛋,但只有陆琼知道,顾现被她吃得死死的,怎么看都是栽在了她手里。

    陆琼并不相信所谓的缘分。但在接过匣子的一瞬间,她冥冥之中感受到她和顾现被红线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掌心的重量近似于无,但是她却感觉这匣子里寄托了她一生的重量。

    手上的东西慢慢变轻,她又逐渐地找回了重心。

    一生那么长,又有谁能够说这是定数呢?陆琼不能,顾现也不能,能够依靠自己的只能是自己,或许现在还多了一起跟她一起往前走的人。

    陆琼勾起嘴角。她看着天,碧蓝的布上染着几丝洁白的色彩,有白鸟飞过,发出几声啼鸣。

    以后也能够像现在这样坚定地走下去吧。

    但是李氏遇险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李府加强了守卫,以防再有不长眼睛的贼人闯入。

    顾现带着东西过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关注的还是李氏的身体:“夫人还好吗?”

    “现在看还好,但是大夫说还要观望几天,免得余毒未清又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陆琼叹气,她摇了摇头:“就不说这个了,先带你去找我舅舅吧。”

    这是第一次正经上门拜访,用的还是不一样的名头,顾现不免有些紧张。

    “我额头都出汗了。”他悄悄抱怨道,“为了今天,我都换了好几身衣服。”最后还是镇南王妃看不下去,给他随便指了一套让他去换上。这身衣服底下是祥云纹,袖口绘着锦鲤戏水,寓意最是吉利不过,衬得人也好看,除了有点重之外别无缺点。

    明明还是开春,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顾现的脑门上却出了很多汗。

    陆琼让他弯下腰,自己帮他擦了擦,收好手帕以后,陆琼戳他的额头,“你紧张干什么,上次我见王妃也没紧张成这样啊。”

    “我母妃最喜欢你了,但是你舅舅不一样。”顾现叹气,“他该不会为难我吧……要是说吟诗作对才能娶走你,我起码还得读三年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