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此张牙舞爪、竹墙狰狞的戍围,竟十数日之期可成邪?

    莫非,汉庭乃是遣宿将高翔或陈式,甚至是吴壹来此乎!

    朱褒百思弗解,驻马于六冲河畔,兀自昂头对着三百步外戍围之上的“汉”字军旗,沉吟不已。

    “呜~~~~呼~~~~”

    “咚!咚咚!”

    汉军戍围之上,浑厚低沉的牛角号绵延天际,鼙鼓争鸣,震耳欲裂。

    如雨得鼙鼓声,声声催那矫健的众板楯蛮,次第翻身上竹墙,依着掩垣执盾架弩,严阵以待。

    原来是句扶及柳隐等,见朱褒引兵至,便鸣鼓催卒备战了。

    而郑璞则是携着傅肜及李球,早就各自执盾屈卷在戒备箭楼下,眺望远处黑漆漆的众贼兵,好整以暇,静待攻坚之站伊始。

    军中职责,向来严谨,各不干涉。

    他身为监军,并无临阵决机职权,现唯有观战了。

    “纵使翻睹兵书编绝,亦不如亲历一战!尔等小子,既然恰逢其会,当且多观之,且多思之,以求长见!”

    自然,亦不忘了,以师者之言叮嘱傅肜及李球一句。

    “诺!”

    两小子重重颔首,朗声应诺。

    傅佥的年岁,尚未到身骨蓬勃拔长之时,被那甚大的木楯挡住了鼻息,便时不时的踮起脚尖,极目远眺,想目睹得真切些。那探头探脑的新奇急切模样,亦让以眼角余光偷瞥的郑璞,嘴角不由泛起弧度。

    正想让旁边护卫的賨人甲士,去寻一垫脚之物来,却又听此小子急切出声。

    “先生,速看!贼子似是遣人来阵前说项了!”

    闻言,郑璞定目而视。

    只见对面有一人,跋涉过河,高抬双手示意无歹意,正缓缓往戍围步来。

    然,待他步入百步内,戍围之上便有一记“嘣”的弓弦声,骤然响起,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抽搐几下,便再也不动弹了。

    “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