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很大,又空。

    水泥墙面有烧过的痕迹,焦黑一片。

    这种地方也能烧起来?江有苟四面看了看,从上到下都是水泥,排除人为纵火的可能,那就只有……

    喜欢放火的鬼,他还没见过。

    仓库怨气不重,可能那鬼只是烧着玩玩,江有苟默了默他让老板准备的普通木材,扯过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夕阳残照,慢慢泯灭成一线,仓库一直黑沉沉的,比开了空调都凉快。

    位置不好,江有苟点评,山主人丁水主财,这仓库后背有山,周围空旷,不算好也不算坏,但前两年有人在后门挖了条暗渠,破坏了整体布局。

    加上这间仓库位置偏了点,一天下来都没有太阳能照到的时候,这才招阴。

    又坐了两个小时,天色全黑,蝉鸣聒噪。

    来了。

    江有苟弹起来,腕底藏了张符。

    木材堆在一起,最上面的木头突兀地偏了位置,中心莫名起了一小撮火。

    江有苟趁机甩出铃铛,一根红绳系了七个铃铛,凌空缠住一团不知名物体,叮叮作响。

    一张符啪按在鬼怪脑门上,让它在江有苟面前现了形。

    “吁——”江有苟吹了声口哨,扑灭了火苗,“说说看,连形都没修成的小鬼,为什么要断人财路。”

    鬼怪矮矮的一团,比河边的水鬼都弱,即使贴了符,勉强只能看出眼睛在哪。

    她恨恨地看了一眼江有苟:“季全老狗误我!”

    季全——就是木材厂的老板,这只野鬼是他的第一任妻子。

    沈青青在季全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跟了他,两人白手起家,那段日子苦,木材厂的生意不景气,季全每天都得跑业务,陪人喝酒阿谀奉承,沈青青一边操持家务,一边帮他做账,日子也慢慢地好起来。

    沈青青死于难产。

    季全难过了几个月,还是振作起来,厂里的生意越来越好,考虑到幼儿不能缺少母亲照料,他不到一年娶了现在这位妻子。

    本来一切都顺遂,沈青青也一直等着鬼差来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