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自己都不知,审子如何就知了。审子只知天气渐暖,外面那些雪雕粉琢出来的良家子,等了这许久,怕是都要等化了。”

    隐光便道:

    “也罢。劳阿姊请她们进来罢。”

    女史领命,便急急去了。

    俄而,参省堂内门訇然开启,内侍宦官将诸人五人为一组,次第领近,来见主人翁。少年主人翁一手执名册,一手执笔,少不得请来人皆坐了,粗略问些姓名、籍贯、家中人口、身体康健、日常喜好诸事。

    先前这女史尝言,来人净皆样貌姝绝,不说恍若天上神仙妃子,亦是天地间一流人物,连天子后宫亦不及。这小秦王此番一一见过,便暗叹女史所述,实匪虚言。他原本不知天子后宫何等样子,兼之前番生长乡野,所见之人皆渔妇、樵女、耕田插秧者,再不济也是生养有力者;后来进了秦宫,也没个后妃内眷,老子的几个内眷又不让瞧。有的只是粗使细使宫人。秦宫宫人也是不事妆花燕脂的,秦地又处西北,云中原上那风叫一个大,宫人一个个脸儿黄的黄黑的黑,也就将就着看看。

    好吧,现下,所有的将就便戛然而止。

    再不用将就了。

    哪里就见过这等香喷喷、暖烘烘、白皙皙、笑晏晏阵仗。

    没聊了几拨人,少年主人翁早已耳根红透。

    这少年主人翁昔年也是响当当乡间厚脸泼皮,尝追着落单姑娘调笑戏弄过的。奈何今日此时亦露了怯。人心委实微妙难言。

    如同那野狗专捡小孩去吼叫,趟来了一群壮汉,你看它吼是不吼。

    当然拿这许多娇儿去比一群壮汉不甚相宜,然意思是那意思。

    罗唣女史,见他脸红,偏又过来关怀:

    “秦公饮水否?”

    隐光道:

    “我倒不渴。”

    “说了这许多话,却不渴的?”

    “皆是她们答得多。”

    “不渴便接着命人进来了?”

    “且去。”

    遂又观看几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