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也是,一过了科考就跃了阶层,绝对可谓改变了命运。

    甚至以后一人得道,还会连带着鸡犬升天——在这样的制度下,科举考试想不被人们重视,都根本不可能。

    何瑾一边向着众人道谢,一边带着吴鹤鸣、魏梁,还有端木若愚和小月儿穿过了人群。

    待到了州学外的大街上,看到这里更是早就挤满了人:磁州毕竟是一个州,比之一个县要大上一些,故而每届都有五百多人前来应试。

    这么多的考生,再加上具保,还有家人送考的嗯,这里一定要说明下,不是家长送考,而是家人送考。

    因为何瑾就亲眼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由儿子、女婿护送着来考试了。更有意思的是,考过了县试府试后,老头儿才能得到一个‘童生’的身份

    古代的科考,真是让人们为之疯魔的一件事儿。

    将近三千的人马,就这样四更天里不睡觉,乌泱泱地挤在州学门外。一个个犹如养在大棚里的鹅,伸长了脑袋等着大门开启。

    其中酝酿的期盼、憧憬、焦躁种种情绪,犹如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潮,不断侵袭着何瑾的心理,使得他再不复一点点的轻佻浮浪心思。

    终于寅时左右,州学门口点起了数支松明火把,照得门前亮如白地。这时李学正、宋同知带着百十名差役到了,简单的布置了一下,便开始唱牌。

    众考生犹如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般,纷纷上前等待。何瑾也慌忙着往前凑,可不料,宋同知第一个便高声喊道:“何瑾!”

    何瑾连忙开口应到,随即挤过人群后,对着李学正和宋同知深深一揖,唱道:“学生何瑾,由本州生员吴鹤鸣、魏梁作保。”

    吴鹤鸣和魏梁便应道:“学生为该生担保,其身家清白,符合应考规制。”

    至于随后的验明正身,搜搜身子,自然是走过场。宋同知甚至都没看何瑾的考牌,便笑着道:“润德吉星高照,必然会考中,快请进去吧。”

    从六品的同知,对一个考生这般客气,当即让其他考生都看傻了眼。

    可何瑾却似乎不领情,反而还摸着鼻子,小声隐秘向宋端方斥道:“怎么第一个就唱我的名,你脑子里进水了不成!”

    自从被何瑾当堂给揍了后,可怜的宋同知,便彻底被推下了‘朝廷命官’的高台,露出了败絮其中的本质。

    尤其姚璟还在何瑾的建议下,趁他养伤的期间,尽数将同知的职权都握在了手中。使得如今的宋端方,在衙门里不过是何瑾操纵的一个傀儡。

    此时一听这话,宋端方不由委屈万分:“这不是为了让司刑,不在外面枯等嘛再说,早点进去还能挑个好座位。”

    有吴鹤鸣和魏梁这两位前辈指导,何瑾早就知晓考场是露天的。又因为不过县考,一切都没那么严格,考桌上也没个序号,考生进来就是随便坐。

    是以,先进来能挑个好座位,就显得尤为重要。

    因为一旦坐下,直到交卷都不许起身。想要方便的话,大的就别说了,直接会考官黜落;而小的,就要拿桌子下面的瓦罐,就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