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低低冷笑出声,“需要在意旁人?”

    怔忡之间,自问自答。

    话语一出口,心底涌起的冰冷竟是比一身伤痛更加刺骨。

    当初他便是这么对她说的。她问他,她的夫君与旁的男子争夺另一个女子,置她于何地?

    他便是这么回她的。

    倘若,此刻是她这般冷冷看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没有亲身经历,又怎会感同身受?

    脑海里传出极轻的嗡鸣,他沉沉一喘,想要上前拥住她,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躯体绵软破碎,只余左臂完好。

    一口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知道这不仅是妄境中这具身躯的伤,还有他身上那些真实的、严重百倍的伤势,它们一齐发作了。

    他可以无视疼痛,但却无法阻止身体的痉挛抽搐,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和精神都在疯狂流逝。

    再是沉稳的他,也不禁心头微灼。

    他沉沉喘-息着,跟在她的身后,低低地迭声唤她。

    “阿青,醒醒,这是妄境。”

    “我就在你身旁,没有离开你,不会离开你。”

    她置之不理。

    “好一个……竹叶青啊。”

    明明是她坑了他,此刻她却摆着这般无辜的脸,哀伤地谴责他这个坏人。

    他的唇无力地擦过她的脸颊。

    她没有理他,依着记忆里的轨迹,她游魂一般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哀伤的小脸一点一点绝望下去。

    他把她关在院子里,足足半月。

    他挡在她身前,她只会麻木地继续向前走,他若不让开,她会把自己弄伤。

    他的喘声越来越重,吐到最后已吐不出什么血来,胸喉之间只余一片苦涩。神魂离体太久,真身的伤势迟迟得不到料理,已愈加恶化,时不时便令他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