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欢沉着脸,胸腔里却压抑着一团无名火,但她也不想做出,当街撵人撕破脸的举动来。

    连擎要脸,她更要脸,失一下,就跟个被甩的泼妇一样骂街,她做不到。

    李衢看得出她脸上透着不高兴,噤了声,只朝连擎的方向看了看,没再说话。

    谢欢其实本不用去看什么文书先生之死,因为不用看,她就能够猜到,现场是什么样子,只是不想看着那张脸,才找了个由头。

    现在累的李衢跟着劳师动众,谢欢也不好说不去,只能闷着头不吭声地去了城郊。

    ……

    雍家庄子周围,站着不少衙役,之前发现老文书先生死的侍卫,报了官,崔永堂大人便也派了一队人来驻守,免得被人破坏现场。

    谢欢去的时候,京州府衙的仵作已经到了,正在检查尸体。

    仵作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佝偻着腰,瘦骨嶙峋,但精神还不错,顶着有些坨的背,手里拎着个大箱子,里面有不同尺寸的小竹刀,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都是些验尸的工具。

    谢欢别过目光,挥手散开浓重的血腥味儿,往前走了两步。

    李衢跟在她身后,踏进庄子那一刻,他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跟掌柜死的房间,有的一拼,不用想,他这下都猜得到,现场得有多惨烈,突然不大想进去,但看到谢欢头也不回往里走,他便硬着头皮跟上。

    果然。

    进了屋子,就看到四处凌乱的血迹,喷射的,滴落的,飞溅的,整个屋里涂的到处都是,看着倒像是某种刻意报复的手段,弄得哪都是,来挑衅他们。

    谢欢扭头看向内屋的床边,床上躺着一个人,头颅已经没了,只剩下躯干部分,通过四肢来看,是个上了岁数的人,手上都是鸡皮。

    在他手边,还趴着一个小男孩儿,跟谢安差不多的年岁,半趴在床边,头贴在尸体的手边。

    李衢跟着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挺不是滋味儿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天师府的人就跟着进来了。

    连擎身上有一丝淡淡的冷梅香气,清冽好闻,一下子冲淡不少屋里的血腥气。

    谢欢几不可见地一皱眉,转过头,去查看屋里其他地方。

    到处都是血,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如果真是那无头尸作案,根本不会留下痕迹可查。

    看到谢欢一声不吭地走远,连擎的神情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眸色暗了一瞬,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真人见谢欢在忙活,也不好叫人插手,便都在屋里等着,没有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