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沐的视线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清明,嗓音清冷:“不去。”

    白泽:“哦。”

    两人没再说话,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狂风,靠在一起互相取暖。见屋里许久没传出动静,门外金雅珊不甘地离去。

    原本难捱的夜,因为有了祁沐这个暖炉,白泽出奇地很快睡了过去。

    半夜,白泽被一阵模糊的歌声惊醒。寂静的夜里,歌声从不远处飘来,逐渐靠近,愈发清晰。

    “娃娃娃娃想回家呀,但是找不到妈妈,妈妈呀妈妈,你在哪里呀,妈妈呀妈妈,怎么不说话,血色玫瑰淹没了她……”

    白泽自小在社会主义思想的教导之下长大,是个妥妥的无神论者。所以哪怕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他一时半会也还是没法接受自己现下的处境。

    诡异的童谣越飘越近,小女孩银铃般的歌声仿佛萦绕在耳边。又想起祁沐说的那几句话,白泽后背忍不住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深呼吸几口做一番心理建设,白泽干脆从床上坐起身,打算去一探究竟。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正当他掀开被子时,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攥住了他,祁沐睁开眼看他,眉目间有点冷:“你做什么?”

    “我想看看是谁在捣鬼。”白泽说着干脆利落地穿上鞋。身边,祁沐也坐了起来,白泽见状偏头问他,“怎么,你也去?”

    这会儿歌声已经飘到了门口,几乎是顺着门缝往里传。白泽正欲起身,祁沐却在这时伸出手指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白泽正纳闷,门口传来一道“咚咚咚”的敲门声,十分有规律地响着。

    或许是祁沐的恐怖氛围渲染的太好,白泽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会儿头皮一阵发麻。

    整个房间一片死寂,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白泽依稀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窗外狂风大作,屋内无人应答,门外的人却不死心地继续敲着。

    压抑的气氛在屋子里蔓延,白泽几乎快坐不住,祁沐一只手按捺住他,眉心微微皱起,漆黑的眼瞳似乎在给他无声警告。

    正当两人无声对峙时,旁边传来一道开锁声,接着隔壁屋子有人走了出来:“谁啊,大半夜敲个不——”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拔足狂奔的声响,接着有什么利器被拖动的声音。随之而后楼梯口传来一阵惊恐的低骂和只来得及短促发出的惨叫。

    这件事前后发生不到三十秒,几乎转瞬就结束了。

    之后门外再也没有传来男人的声音,只剩下渗人的童谣还在一遍遍唱。伴随着稚嫩童音的还有一道极其诡异的敲打声。仿佛是有人拿着锤子在重重敲击着什么。

    至于是什么,白泽不敢想。一想就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直冒。